怎能不激动，她痴迷医术多年，李大人可是太医院的头头，有多少人想拜在他门下学医而不得，她若是能……能跟着学习一二，她做梦估计都会笑醒。</p>
有些扭捏道：“奴婢、奴婢自然是一万个愿意，可是姑娘……”</p>
“你愿意便可，其他我自会去处理。”</p>
摆手示意她去忙。</p>
如简犹疑，一步三回头：“姑娘，当真……可行？”</p>
“七成把握。”</p>
如简嘴都要笑裂开了。</p>
根本控制不住。</p>
“不过此事得等我退了婚之后，不然太打眼，恐会坏事。”</p>
“以姑娘的大事为重以姑娘的大事为重！”</p>
如简不知该怎样形容自己激动的心情，眼眶都红了，跪下：“奴婢能遇到姑娘这般好的主子简直是三生有幸，奴婢这条命都是姑娘的，姑娘让奴婢往东奴婢绝不往西，姑娘让奴婢死奴婢绝不活！”</p>
“瞎说什么呢，说什么死不死的，起来做事去。”</p>
如简擦着眼泪又哭又笑：“那奴婢退下了。”</p>
见她刚走出门就高兴得跳起来，夏芷歆笑得一脸无奈。</p>
这样就好，这样就很好。</p>
永远这样鲜活才好。</p>
皇宫，御书房。</p>
崇德帝萧赫将几本奏折模样的东西砸向跪在地上的人。</p>
“看看你们做的什么好事！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好臣子！周家就是这教儿子的？”</p>
御书房中人不少。</p>
除了站在一旁伺候崇德帝的太监总管张海，地上跪着两个人，一人年长些，一人年轻些，分别是国丈周驯与承王萧旭然。</p>
周驯如今已年过六十，是周皇后的亲父，周家不似夏家一般是武将世家，也不似裴家一般是文臣世家。周家有人从文亦有人从武。</p>
准确地说，周家很久以前是文臣大家，后来周家女儿被封为皇后，周家便开始染指兵权。</p>
时至今日，大燕朝百万雄兵周家已手握三十万。</p>
自五年前统领大军的太子重伤而归，周家逐渐接手太子手中兵权，周驯已于三年前封了大都督。</p>
大都督自来就是军中统帅的称谓，可见周家如今有多得势。</p>
除此，御书房里还有三个人，两人站着，一人坐在轮椅上。</p>
站着的其中一人眉目锋利目光冷峻，气质很是冷冽，正是此前夏芷歆救过的大理寺卿陆凛；其中一人一袭张扬红衣，像个风流纨绔，正是左相裴誉；至于坐在轮椅上的人……</p>
他着一袭月白色锦袍，姿容昳丽，面色带着点病态的苍白。他气质温和淡雅，宛若天间白云，不染世俗。</p>
与这御书房里的剑拔弩张有些格格不入。</p>
正是太子萧旭尧。</p>
跪在地上的两人捡起地上的东西翻看。</p>
待看完，皆面色大变。</p>
“父皇息怒，此事儿臣会去查明，定给您一个交代。”</p>
“陛下，老臣那二孙子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哪有这般能耐犯此大案啊，请陛下明察！”</p>
两人说辞不一，瞧着不像对过口供。</p>
“证据皆已尽数摆在此，大都督还要狡辩，是在质疑本官的办事能力？”陆凛冷冷开口。</p>
躬身对着崇德帝行礼：“陛下，若无确凿证据，臣定不敢随意给大都督家的二公子扣此等罪名。”</p>
“这些证据是臣亲自去查，为查此案，臣耗费三年之久，此番南下查找证据回京途中，臣曾多次遭遇刺杀几经险象环生。若非臣命大，这些罪状怕是呈不到陛下面前。这次私盐案所涉大小官员百余数，所涉脏款千万余计，所受牵连的百姓不计其数，若不严惩，难消众怒！”</p>
陆凛当然不是现在才将这件事呈上。</p>
回京路上都遇到那么多次刺杀，回到盛京后想必也不会安稳，为免夜长梦多，他回京当日便进宫面见了崇德帝。</p>
至于为什么到现在才将此事爆出，自是因为有些证据还需整理，争取做到万无一失。</p>
承王势大，周家势大，周家与承王又是一体，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无百分百的把握，不宜贸然出手。</p>
“父皇，陆大人的办事能力儿臣自是信得过，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妄下定论。诚如外祖父所言，二表弟委实不是有能耐犯下此等大错之人，此中必有误会。父亲请给儿臣一些时间，儿臣定会查明此事还二表弟一个清白！”</p>
陆凛：“承王殿下，此事臣已追查三年之久，所有证据皆呈于陛下案前，岂能作假！承王殿下道是信得过臣的办事能力，便不该试图为罪人开脱！”</p>
“陛下，此案已在江南引发民怨，若不及时处理，恐酿成大祸。”</p>
“陛下，臣赞同陆大人的说法。”裴誉开口。</p>
“此案虽是陆大人全权经手，因历时之久，臣身为陛下的臣子也想为陛下分忧，期间没少关注此案。臣不日前因公务南下也顺便留意了此事，确如陆大人所说，此案已在江南引发民怨，需尽快处理。”</p>
都知道裴誉和陆凛不对付，时时想与陆凛一较高下。这个案子虽是崇德帝授意陆凛暗中去查，裴誉会留意到，崇德帝丝毫不意外。</p>
裴誉若无一点本事，也不会年纪轻轻便成为一朝文臣之首。</p>
崇德帝怒火很盛，看跪在地上两人的眼神都很不善。</p>
一副恨不得要把他们的脑袋也摘了的架势。</p>
但崇德帝并未马上给出决断，压着怒火听他们辩。</p>
看裴誉一眼，崇德帝问坐在一旁始终事不关己的萧旭尧：“太子的意思呢？朕将你也叫来便是想听听你的想法。”</p>
“回陛下，臣久不关注朝中事，对这些不甚清楚，不好妄言。”</p>
淡淡回视崇德帝：“下次若再有这样的事，陛下还是莫要费事将臣叫来了，臣便是来了也说不上话。”</p>
他对崇德帝的称呼是陛下而不是父皇，自称也不是儿臣而是臣。</p>
非常之生疏。</p>
听得崇德帝直皱眉。</p>
“允川，你……”</p>
萧旭尧面色一白，偏头往旁边吐了一口血，打断了他。</p>
崇德帝一惊：“快叫御医！”</p>
却见萧旭尧淡定道：“无妨，臣已经习惯，陛下不必惊慌。”</p>
语毕优雅地拿出一方墨色手绢擦了擦唇上的血。</p>
“陛下先议正事，早些结束臣也好早些回东宫去休息。”说完便阖上眼眸，虚弱地靠在轮椅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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