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盯着他的人可能还不知道他来了猎场？”</p>
两人眼神一亮，望着对方道：“这也是好事。”</p>
“啊？”刘小胖可怜巴巴地抬头，有人想要暗算他，怎么还成了好事？</p>
“没事，你不需要懂。”拂衣拍了拍他胖墩墩的肩膀：“这几日好好跟着我，保证你安全回到公主府。”</p>
“拂衣姐，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姐。”</p>
此刻，能屈能伸这个词在刘小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p>
从这天开始，云郡主身后就多了一个戴着面罩的长随，这个随从长得虽然胖了些，但是手脚格外机灵，每次云拂衣打到猎物，他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捡回来。</p>
这日有人与云拂衣射中同一只野兔，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小胖子就蹿出去拔下对方的箭，一脚踹飞对方拣猎物的小厮，再拎着兔子跑回了云拂衣身边。</p>
“哟，云拂衣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如此机灵的长随？”康阳公主正好看到小胖子踹飞小厮的一幕，对同行的几位老郡主道：“就是瞧着好像有些眼熟。”</p>
老郡主们越看越觉得，这戴着面罩的小厮像康阳公主的独孙，但是刘寿昌与云郡主不合是众人皆知的事，怎么想都不可能跟在云拂衣后面跑。</p>
彩音坊。</p>
常来坊里的一些郎君姑娘们跟随圣驾去了猎场，坊内这几日比平日安静了些许。</p>
少了王孙小姐们在台上乱蹦乱跳，常客们反倒有些不习惯，离了彩音坊，还有何处会有公子千金表演？</p>
“那些郎君与姑娘全都去了猎场，我反而有些不习惯了。”一位客人问彩音坊内的小厮：“他们下次什么时候来？”</p>
小厮笑着岔开话题，哪里敢透露贵客们的行踪。</p>
“不对啊，我上午路过一家酒楼时，还看到刘世子坐在靠窗的位置吃酒。”旁边的顾客接话：“难道他没去猎场？”</p>
“贵人的事情，咱们如何清楚？”</p>
到底是龙子凤孙，大家不敢谈及太多，打着哈哈揭过了此事。</p>
趴在地上给桌腿擦灰的妇人动作稍微一顿，随即擦得更加卖力。</p>
“来一壶桃花酒和几碟点心。”有人在桌边坐下，露出一双皂底云纹靴。</p>
妇人浑身僵直，把脸上的粗布脸巾往上拉了拉，把头埋得更低。</p>
岁瑞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跟随圣驾去猎场了吗？</p>
“公子瞧着眼生，是第一次来咱们彩音坊？”小厮带着笑小跑上前：“您还需要些什么，可需要小的介绍？”</p>
“不必……”</p>
“等等，上几样云郡主常吃的菜。”</p>
“好嘞，您稍等。”小厮早就习惯了这种客人，自从云郡主与太子定亲后，几乎每日都有人来吃什么云郡主同款酒菜，让他们赚了不少。</p>
台上的乐师弹奏着不知名的曲子，客人们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闲谈，虽有些吵闹，却比安静的王府多几分活气。</p>
“王爷，您不能再喝了。”岑楚见岁瑞璟一杯接一杯往嘴里灌酒，按住他的手劝道：“您称病提前从猎场回来，若是被人知道您醉酒，对您十分不利。”</p>
“我不提前回来，难道要我留在那里，看他们俩如何恩爱吗？”岁瑞璟颤抖着手倒酒：“我不让她来这种地方，只是想让她名声好一些，她名声好母妃就不会挑她的错处，更不会反对她做我的王妃，这有什么错？”</p>
岑楚神情怔忪，他看着满脸不甘的岁瑞璟，沉默许久后开口道：“她现在仍旧什么也没有改，可太子殿下能娶她做太子妃。王爷，您跟云郡主没有缘分，您已经娶了王妃，过往种种都放下吧。”</p>
“连你也觉得都是我的错？”岁瑞璟打翻了酒壶，酒水滴滴答答溅落在地，他低头看到桌角边蹲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婆子，一脚把她踹开：“不长眼的东西，谁让你在这里的？”</p>
“对不起贵客，我马上就离开。”妇人抓紧手里的抹布，低着头连连告罪。</p>
岁瑞璟看到她手背上狰狞的伤痕，厌恶地移开眼睛：“滚下去！”</p>
这个云拂衣总爱来的彩音坊，也不过如此。</p>
他丢下一锭银子，起身往外走。小厮见他菜还没动几筷子就离开，连忙上前询问：“贵客，可是鄙坊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p>
岁瑞璟冷哼一声：“招待不周？贵店招来的粗仆面如恶鬼，客人说话时也不知避开，下次谁还敢再来？”</p>
妇人捂着被踹疼的腰回到后厨，管事就来告诉她，她因为得罪贵客被开除了。</p>
“丑婆子，你也别怨我，对方是高高在上的郡王，一句话就能让我们彩音坊关门大吉，我们得罪不起。” 管事从腰间掏出一串铜钱，塞给妇人：“我知道你也不容易，隔壁的茶楼要招一个倒夜香的，对容貌年龄也没要求，只要有把子力气就行。等会我跟茶楼管事打声招呼，看在我的面子上，茶楼应该会收留你。”</p>
南湘紧紧拽住手里的破抹布，刺啦一声，抹布瞬间四分五裂。</p>
“怎么，你不想去？”管事一脸怀疑地看着她：“难道你之前的话都是在骗坊主，你根本不缺钱？”</p>
“多谢管事，我缺。”南湘扯着嘴角狰狞一笑：“很缺。”</p>
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她真该一把掐死那狗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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