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所谓的难言之隐。”拂衣停下脚步，凝神看着岁庭衡：“当年什么都没有的你，能为了我去跪求先帝，被他用茶盏砸得头破血流，而他连我的朋友都不敢见。”</p>

“岁瑞璟那样的真心，狗都嫌弃。”拂衣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若我当年没有所谓的旺紫薇星命格，岁瑞璟能搭理我？”</p>

因利益而接近，因权势而分离，就别提什么心意情分了，实在让人觉得恶心。</p>

“如果他成了皇帝，恐怕早就广纳各大世家女子为妃。也许某日想起了我，就把我召回京城，以我父母性命相逼，把我强纳进宫，然后让我天天受曾氏的折腾。”夜风一吹，拂衣忍不住打个寒颤：“曾氏本就讨厌我，等我进了后宫，她折腾我还不跟玩儿似的，还有我的那些好友们……”</p>

越说越觉得可怕，拂衣紧紧搂住岁庭衡的胳膊：“殿下，幸好是陛下登基，幸好你是太子。”</p>

“我不会让你落入那种境地。”岁庭衡把拂衣紧紧拥进怀里，闭上满是寒意与杀气的眼睛：“永远都不会。”</p>

若真有那么一日，他会想办法杀了岁瑞璟，即使与岁瑞璟同归于尽，也不会让拂衣成为笼中囚鸟。</p>

“殿下，你抱得有点紧。”拂衣反手搂住他的腰，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这是我在胡说八道，都是假的。我们云家人都是宁折不弯的性格，就算岁瑞璟做了皇帝，也不会陷入那样的境地。”</p>

岁瑞璟若真敢把她弄进宫，恐怕晚上睡觉都要睁一只眼睛。她可不是娇滴滴的娇娇儿，有的是力气与手段。</p>

“那你会怎么做？”</p>

“嗯，让我想想。”拂衣把下巴搁在岁庭衡的肩膀上，打趣道：“杀皇帝宰曾氏，然后与你们理王府内外勾结，夺下江山，立下从龙之功。”</p>

“嗯，好主意。”岁庭衡笑了：“在事情还没成功之前，我还能做你的地下情人。”</p>

“嘶。”拂衣倒吸一口凉气，她挣开岁庭衡的怀抱，捧着他的脸道：“殿下，你好野的心思。”</p>

“嗯，我想做你的野男人，心思若不野一点怎么能行？”岁庭衡俯身在拂衣耳边道：“孤只想与拂衣在一起，哪怕是做你的外室。”</p>

啊啊啊啊啊！</p>

是谁，究竟是谁带坏了她家高洁出尘的太子殿下！</p>

她家殿下怎么会说这种虎狼之词！</p>

“难道是我长得不够好看，不能让……”</p>

“殿下。”拂衣捂住岁庭衡的嘴巴，偷偷瞅了眼不远处的宫侍们，红着耳朵道：“我向来没脸没皮，倒没什么干系。这话要是传出去，你的脸可就要丢光了。”</p>

岁庭衡在拂衣掌心轻轻一吻，握住她的手腕温柔笑道：“若能得拂衣三分真心，我要那脸面有何用？”</p>

他自小受尽欺辱，狼狈落魄的模样，被无数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即使现在有再多的人夸赞他高贵优雅，难道当年那些毫无尊严与颜面的时光就可以不存在吗？</p>

他其实并不在乎他人的眼光，他只是想以最好的名声出现在她的耳中，以最好的面貌出现在她的眼前。</p>

若他们注定无缘，当别人在她面前提及他时，能够夸一夸他，至少他在她的心里，能留下一个好的印象。</p>

他不敢求得太多，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相遇，让他终于放出了心中欲望的深渊。</p>

幸好，她凝望了他的深渊，与他相拥。</p>

在拂衣面前，颜面与自尊，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p>

“那殿下的脸面已经没了。”拂衣笑着再次牵住岁庭衡的手。</p>

岁庭衡怔怔看着她，心中怀着无限期望。</p>

“我对殿下的真心早就不止三分。”拂衣晃了晃手中的丑兔灯：“所以殿下的颜面现在属于我，你在外面要好好保护属于我的颜面。”</p>

“嗯。”岁庭衡哑着嗓子点头：“以后这些话我不在外面说，只对你说。”</p>

拂衣耳尖再次红了，她眼神飘到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那、那也行。”</p>

谁家好姑娘能拒绝一个甘愿为自己付出所有的美男子呢？</p>

她又不是戒男色的修行人士。</p>

“现在这里没有别人。”岁庭衡把拂衣拉进怀里，在她耳边呢喃道：“拂衣，等到明年开春，我们就成亲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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