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子怎么能冤枉人?”拂衣瞪大眼睛:“我们所有人都看到贵国的仲将军持刀准备闯入行宫,为了守卫陛下的安全,我们才不得不拔刀相向,怎么就成了我们大隆想与离岩为敌?”</p>
“我们大家都看得真真的,对不对?”</p>
“对!”林小五与岁安盈跟着点头。</p>
“郡主好胆量。”六王子冷笑,他拿过仲将军手中的匕首,把它插回刀鞘中。</p>
“护卫陛下安全义不容辞,算不得好胆量。”拂衣等六王子把匕首交给守门的护卫,才抬手示意众人收起佩剑。</p>
“在我们大隆地界,自有大隆的规矩。”拂衣挑眉:“若是诸位不愿意遵守,会让我们大隆人以为,你们有意与我们大隆为敌。”</p>
“多谢云郡主提醒。”六王子把自己腰间的匕首也取了下来,直接扔给隆朝护卫:“郡主如此咄咄逼人,千万不要再失势了,不然……”</p>
“我也多谢王子的提醒。”拂衣走过六王子身边,“不过王子还是多管管自己,在下如何就不用你多操心了。”</p>
“小王确实不该多操心,毕竟想要郡主性命的人不少,轮不到小王多管闲事。”六王子嗤笑道:“你们隆朝的事与我们离岩无关,别把我们牵扯进来。”</p>
说完,他拂袖便走。</p>
“他是什么意思?”林小五瞅着六王子气急败坏的模样,嘀咕道:“他看起来好像斗败的秃毛鸡。”</p>
“他的意思是想告诉我,前几日的刺杀事件与他们离岩无关。”拂衣转身朝众护卫拱手道:“多谢各位兄弟方才帮我助阵。”</p>
“郡主客气。”众护卫笑着回礼,“我们早就看他们嚣张的样子不顺眼了。”</p>
现在看到离岩国不得不把匕首交出来,他们心里畅快得仿佛喝了几碗烈酒。</p>
离岩国使臣还没到天地元合殿,发生在行宫大门的事已经先传到了皇帝与岁庭衡耳中。</p>
皇帝偷偷瞥了眼儿子,见儿子垂眸敛脸,就站起身道:“衡儿,朕突然觉得有些不适,离岩国的事交由你全权处理。”</p>
岁庭衡看着皇帝面色红润的脸:“……”</p>
“不用顾忌,离岩现在没我们有底气。”皇帝道:“云爱卿在户部任职的半年以来,不少宗室勋贵开始归还户部的欠款,还有南边拖欠几年的盐税银也已经收缴了上来,国库现在有钱了。”</p>
还是云望归有手段啊,短短半年不仅让宗室老实还银子,还把盐商收拾得服服帖帖。</p>
看到国库盈余的银子,他半夜睡着了都忍不住乐醒。</p>
“父皇。”岁庭衡看了眼门外:“你身体不适,回屋去休息。”</p>
皇帝:“……”</p>
就是嫌他话多的意思呗。</p>
离岩国使臣走进天地元合殿,发现坐在御案前的不是皇帝,而是隆朝的太子殿下。</p>
仲将军面上露出难堪,大隆皇帝竟然如此欺辱他们,让太子代君接见他们。</p>
“小王参见尊贵的太子殿下。”六王子神情几经变换,弯腰给岁庭衡行礼。</p>
“免礼。”岁庭衡开门见山道:“若诸位要提借粮一事,孤劝尔等免开尊口。”</p>
殿中气氛凝滞,六王子没想到隆国太子会对他们如此强硬与不客气。</p>
“这些年贵国隔三岔五向我们借银借粮,从未归还过一粒半钱,我们大隆日子也甚是艰难。”岁庭衡翻开一本账册,里面整整齐齐记录着离岩近三十年在大隆“借”走的东西。</p>
“贵国近两年天灾不断,孤本欲明年再向贵国讨回欠款,只是诸位屡次对我朝云郡主不敬,又对我国百姓耀武扬威,孤只好替我朝的郡主及百姓讨回公道。”岁庭衡把账册扔到六王子怀里:“六王子是自己归还欠款,还是由孤派人来取?”</p>
六王子没有翻开账本,他面色很是难看:“太子殿下宅心仁厚,难道能眼睁睁看着离岩饿殍遍地?”</p>
“让离岩饿殍遍地的人是诸位,并非我大隆。”岁庭衡神情平淡:“孤是大隆百姓的太子,想庇护的自然也是大隆百姓与大隆郡主。”</p>
“你……”仲将军正欲发作,被六王子一把按住手臂。</p>
“是小王御下不严,冒犯了云郡主。”六王子深吸一口气,双手高举账册:“在下愿意向云郡主请罪,请太子殿下原谅我等无心之失。”</p>
现在的离岩,根本无力与大隆发动战争,他也承担不起这份责任。</p>
所以现在的他们,只能像曾经的大隆人一样,把所有的愤怒都忍下来。</p>
“退下吧。”岁庭衡没有说行不行,轻飘飘地挥手让离岩国使臣退下,仿佛再多看他们一眼,就是对他们的恩赐。</p>
明明都是皇子,岁庭衡就那样坐在雕刻着龙纹的椅子上,而他只能被动接受他的羞辱。</p>
六王子对远在离岩的国王生出些许不满,都是皇子,为何岁庭衡能够代替君王下命令,而他却要在父王跟前处处小心忍让?</p>
拂衣跟姐妹们在小吃街走了一圈,把肚子吃得八分饱后,忆起她跟太子约好晚上一起钓鱼,转身就准备回去。</p>
“姑娘,老婆子的汤圆又甜又糯,您要不要尝尝?”</p>
“明日再来。”拂衣脚下一顿,扭头看向汤圆摊老板:“婆婆瞧着有些眼熟。”</p>
“姑娘还记得老婆子?”老婆婆乐呵呵道:“老婆子在京城卖了十多年的汤圆,姑娘每年元宵都会来老婆子这里来吃汤圆,前几年老婆子回乡下照顾生病的丈夫,去年才回到京城,没想到还能见到姑娘。”</p>
她没有替生病的丈夫如何了,只是那双干裂憔悴的手,诉说出了她近些年的苦难。</p>
“原来是你。”拂衣想起自己幼时确实去过好几次老婆婆的汤圆铺,但是记忆里老婆婆是个中年女子,仅仅几年不见,她看起来苍老了很多:“你还认得我?”</p>
拂衣看到她的手,语气温和道:“刚好我有些饿了,麻烦你给我煮两碗,我带回去吃。”</p>
“姑娘长得好看,老婆子哪能不认得。”老婆婆笑了:“记得姑娘你小时候,带了个不爱说话的小男孩来我的摊子上,那个小孩长得也俊。去年我回京城重新摆摊,他还来吃过好几次汤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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