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咔嚓一声,胡佛连句再见也懒得说,直接挂掉了电话,把华莱士气得够呛。
胡佛其实根本不怕他,昨天他下达封锁令的命令后,原本总有反对意见的联邦调查局高层居然一致认可,理由很简单,《忠诚法令》出台后,联邦调查局高层中真正掌权的都逐步换成了盎格鲁-萨克逊后裔或犹太后裔,听说华莱士要停止援英,他们当然一百个不高兴,于是胡佛的命令畅通无阻,以最快效率执行起来。
华莱士想好了,如果今天胡佛不辞职,那么他下班时就写好解职决定书将其免职。至于参联会那几个将军,他犹豫了一下决定先不动,只拿胡佛开刀——他一定要打破这套自以为是,将事关美国重大利益和未来发展方向、与美国人民密切相关的决策决定流程等同于密室政治、小团体政治或幕后政治的做法,美国人民必须拥有透明化、广泛化的参政议政渠道,政府应更多听取民众直接的意见并在做出决策时真正根植于民众的期待。
用过午餐后,他又批阅了一堆文件,随着挂钟声音敲响,他发现时间已到了下午3点,顿时奇怪起来,距丘吉尔起飞已过了整整13个钟头(华盛顿比伦敦慢5个小时,丘吉尔在伦敦时间清晨7点起飞,华盛顿还只是凌晨2点),为什么还没有抵达的消息?他立即抓起电话问:“怎么还没有丘吉尔阁下的消息,他在途中顺利么?”
“阁下……”办公厅主任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首相已抵达了,国务卿阁下先陪他去了医院,一会才能到这里来,来之前我会向您通报的。”
“我知道了。”华莱士又生了一顿闷气:丘吉尔来华盛顿访问,不先来拜访正主持工作、代行职权的副总统,反而先去医院看望罗斯福?这是什么态度?就算你要去,至少要先打个招呼吧?你先是不打招呼不请自来,来了之后又不打招呼直接去见罗斯福,你们眼中难道只有罗斯福?
但是,等到下班的时候也没人来。既没有来递交辞呈的胡佛,也没有说好要来拜访的丘吉尔,华莱士忍不住恼火起来,直接说道:“备车,送我去医院,我去探望一下总统。”
“好,我马上准备。”
就在他心神不定的时候,丘吉尔已在赫尔陪同下,在罗斯福病房里展开了一轮危机公关。
“总统阁下,您要救救大不列颠,救救数千万遭受纳粹威胁的自由人民碍…”丘吉尔言语哽咽,眼圈红红的,看来一晚上没有睡好。实际也是如此,在通过秘密渠道得知美国有可能中断《援助法案》时,特别是迪尔元帅将十万火急的电报发到伦敦后,丘吉尔内阁上下慌了手脚。不论是挺丘的还是倒丘的都承认这样一个事实,即没有美援物资,大不列颠根本撑不了三个月。前次纽芬兰和佛得角战役时期,英国就面临严峻考验,好在最后大西洋联合舰队用自损1000,杀敌500的战术逼退了德军,这才恢复了英加航线。
美援对于大不列颠而言,是一条生命线,不仅输送着物资、更输送着信心,华莱士都要停止援英了,丘吉尔怎么会给他好脸色看?
赫尔同样对华莱士这套民众政治、孤立主义嗤之以鼻,哪怕从屁股上去想就知道国务卿大人为什么不爽了:外交基本是国务卿的日常工作,停止援英、援苏将使得政府面临极大压力,其他小伙伴一准会一起向华盛顿施加压力,谁来应付这些挑战呢?还不是他赫尔去给人擦屁股?
“温斯顿,你放心,援英是我们的既定方针,这不会改变,除非我们被迫投降。”罗斯福宽慰他,“美英两国是唇齿相依、荣辱与共的坚定盟友,双方的友谊是在对抗法西斯和日本军国主义的战争中共同凝结而成的,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但是,我听说副总统阁下他……”
“年轻人不懂事,头撞了南墙就知道回头了。”罗斯福微微一笑,“也怪我,身体不好,本来想让他代理几天减轻一下负担,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风波。”
“这就好,这就好……”丘吉尔连忙道,“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与副总统当面沟通一下,必须澄清误会……”
“当然,我会选择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告诉盟国我们继续坚定支持他们,继续与纳粹德国及其跟班日本等斗争到底的决心。”
3分钟后,办公厅主任给华莱士打电话:“阁下,您不必去医院了,总统阁下已在国务卿阁下、丘吉尔首相阁下陪同下往白宫而来,另外他通知您,他的身体已恢复到可正常行使总统权力的地步,有关代行授权立即中止,您可以好好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