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傍晚时分,鲍曼偕同回来覆命的斯科尔兹内走进了元首办公室,霍夫曼关切地问道:“得手了么?”
“得手了。我们假扮英国宪兵部队混入了现场,完全摧毁了那个庄园并干掉了所有我们能看到的人,轰炸效果很好,现场火势巨大,估计幸存者极少。”斯科尔兹内的情绪不太高,但还是回答了大致过程。
看对方明显情绪低落的样子,霍夫曼奇怪地问道:“怎么回事?我看你很不高兴?队伍损失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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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难免的,这么重大的行动不可能没有牺牲,但成功的意义更大。这就意味着英国人再也不能从我们这里窃取机密了,你们将挽救无数人。从没有这么少的人挽救那么多人的命运。”霍夫曼显得很兴奋,终于又在改变历史命运的走向上狠狠推了一把。
“主要是元首高瞻远瞩,决策果断。”鲍曼恭维了一句,但斯科尔兹内低着头没有应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请鲍曼同志代我向牺牲者家属和负伤队员表示问候,有关荣誉和抚恤将尽快下发,我将亲自给有功之人授勋。”霍夫曼想了一想,觉得少了个人,奇怪地问道,“兰克呢?他怎么不来见我?”
“元首……”斯科尔兹内头垂的很低,好半天才从牙关里挤出话,“兰克长官为掩护我们牺牲了,他是突击队此次行动中唯一的牺牲者。”
“什么?”霍夫曼惊呆了,连连追问道,“他怎么牺牲的?什么时候牺牲的?他没有特种作战能力你是知道的,我不是叮嘱过你让你们千万保护好他么?”
斯科尔兹内声音低沉地将大致行动过程讲述了一遍,并说了最后两人分手时兰克的情况。
“……正因为他的掩护给我们争取了足够时间,我们没有被英国人后续赶来增援的部队咬住,顺利地从另一条道路撤退了,然后在拂晓时分登上潜艇撤离。我们等到了约定撤离的最后一刻也没能等来兰克长官与我们前来汇合,本来有几人想冒险留在当地进行接应,但我认为以兰克长官对英国的熟悉程度,如果他都不能摆脱敌人,我们根本就没法接应,所以我硬着心肠拒绝了他们——我只能请他原谅我,我没法回去救他,因为突击队有整整50人,我希望把他们都带回来。”斯科尔兹内眼圈红红的,哽咽着说道。
鲍曼已知道了兰克在英国的经历,插话道:“虽然没有人亲眼目睹,但如果我估计得不错,兰克少校应该是牺牲了。哪怕他被英国人抓住,以他的性格和脾气肯定也会选择英勇就义。他虽然牺牲了可他的精神永存,对他而言,过去欺负他、侮辱他的那些混蛋终于被他亲手送去地狱了。”
“我们不能浅薄地看这件事。”霍夫曼摆了摆手,他是学者出身并理解这种人文精神,“兰克去执行这个任务从头到尾对目标和对象都是知情的,他难道是为了个人报仇雪耻?如果仅仅这样看我们就将他的精神看低了,将他自我牺牲的价值贬低了。兰克在英国生活、求学过程中虽然受到了各方面的欺负与侮辱,但这只是环境对人的一种磨练,不能将他执行任务、完成使命的崇高动机降低到仅仅为个人报仇雪恨这样的低俗层面——他是为了国家和人民的根本利益而去完成这个任务的,如果是他个人我认为他都不会选择这样做,更不会去报复他们,最多只是泯然一笑罢了。”
霍夫曼举例道:“我年轻时流落在维也纳街头,多少人侮辱我、讽刺我、欺负我,我都坚持过来了。别人不说,光美术学院那个拒绝我入学的教授我就可以有无穷无尽的怒火……可现在我当了元首,是德国最有权势的大人物了,难道我就要去报复回来?那样做的话不仅人格卑劣,心理更是扭曲,而兰克作为高贵的骑士是不会也不屑于这么做的。”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鲍曼恭维道,“元首的宽容一直令人景仰,兰克也是拥有这种可贵品质的英雄。”
斯科尔兹内又将麦克唐纳的事情说了一遍,并将兰克的留言也说了,希望霍夫曼能够同意请求。
“怎么说呢,这真是一个悲剧。”霍夫曼叹了口气,他完全没想到行动中还会有这样的故事,点点头同意斯科尔兹内的请求并交代道,“兰克烈士的遗言我们应当照办,这件事就委托你去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