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离开后,冯轶急忙冲了进来。</p>
“老板,您忍一忍!我送您去医院。”</p>
季南风冷声道:“去什么医院?拔了,处理一下就行。”</p>
“可是……”</p>
“拔!”</p>
冯轶将毛巾塞进季南风嘴里,猛地拔出钢笔,血立刻喷了出来。</p>
季南风脸色惨白,额头都是虚汗。</p>
冯轶一边处理伤口,一边抱怨:“迟小姐现在动手真是越来越没轻重了,您好歹是站在她那边的,她怎么……”</p>
“行了,她也是你能议论的吗?”</p>
冯轶只能将一腔愤懑憋回去,无奈的叹了口气。</p>
自从他跟在季南风身边,亲眼看着季南风为了这个女人如痴如狂,疯起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p>
真是伤敌一千,自损一万的执念。</p>
……</p>
迟意开车回家的路上,脑子里一直在想顾淮州躺在疗养院的场景。</p>
不知不觉,竟绕路到了顾氏楼下。</p>
她坐在车里,静静的看着这栋灯火通明的大厦,就像仰望一个强大到坚不可摧的帝国。</p>
顾淮州是这个帝国的王。</p>
即便他躺在疗养院里,也是不可撼动的王。</p>
迟意想到今晚那些文件,想到这漫长的几乎看不到尽头的布局,还有那些顷刻间化为飞灰的金钱……</p>
任何一个商人,都不会有这样的魄力和谋划。</p>
即便她心里有那么多的怨恨,此刻也依然压不住那冒出头的敬佩。</p>
她又突然想到陆栩曾经说的话——</p>
无论是在顾家还是在穆家,顾淮州都不是被坚定选择的继承人。</p>
如果这样的商业头脑都不能被坚定选择,那这两家人是有……多看不上顾淮州这个人?</p>
迟意正在楼下发着呆,突然接到了应诗的电话。</p>
“证人我给你带来了,带着合同来见我。”</p>
迟意挂了电话,开车去了应诗家里。</p>
黎查开门请她进来,眼神阴狠的吓人。</p>
迟意浅笑道:“你这么瞪着我,就能瞪死我吗?”</p>
“你……”</p>
“如果不能,就学学你的主子,别总把情绪挂在脸上,像个挂着项圈的狗似的。”</p>
迟意踩着高跟鞋,走进客厅,应诗正在沙发上坐着。</p>
“人呢?”</p>
“合同呢?”</p>
迟意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淡定的往后一靠,理了理裙摆,才抬眼看向应诗。</p>
“我上次的话,你听不懂,是吗?</p>
是你在求我办事,别跟我讨价还价。”</p>
应诗沉声道:“池总,你也是做生意的人,我这不是讨价还价,这是确保你不会再耍我一次。</p>
如果我把人给你了,你却不给我合同,那我上哪说理去?</p>
就算我不让你把人带走,你也知道这证人姓甚名谁了,你想把她找出来,也是轻而易举。</p>
怎么算都是我吃亏的事,我不能冒这个风险。”</p>
迟意微微一笑:“应小姐这话说的也有道理。”</p>
她从包里拿出文件,放在了桌上。</p>
应诗立刻去拿,却被迟意一把按住。</p>
“应小姐,人。”</p>
应诗给了黎查一个眼神,黎查走到里面一个房间,带着一个女人走出来。</p>
迟意直勾勾的盯着女人:“把头抬起来。”</p>
女人瑟瑟发抖的抬起头,是一张熟悉的脸。</p>
却不是秦玉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