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巧看到,告状之人,是路相公的亲家,难道还有路相解决不了的事,非得告到你这里?”李奏似笑非笑,缓缓道:
“本王看来,不是越级上告,而是告的级别还不够。你可千万不要把这块烧红的炭,砸在自己脚上。”
卢占元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急忙快步追上齐王,低声问道:
“这桩案子虽然告的是八品官,但此人牵涉......微臣还请殿下明示。”
李奏微微一笑,有意无意的指了指殿前登闻鼓的方向,耳语般道:“殿堂之高,能解升斗小民之困苦,方显恩泽四海。”
登闻鼓?卢占元大喜:
对啊,当今圣上极度想表现他的治国才华,安王、路相公我得罪不起,难道圣上还得罪不起?他再抬头,齐王已经离他三步远了。
看着两班文武大臣进殿列队,两边都有空出来的位置,圣上都打不起精神来。
李昂刚登基那会,热情高涨,见大臣们上朝不积极,经常告病请假。他想整顿朝纲,于是下旨,缺席一次,按大臣所得禄钱,每贯扣二十五文。
可此令如同一纸空文,并未能扭转朝堂颓势。
圣上心知肚明,朝堂的决定权在王守澄,上朝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正直的大臣不屑上朝,投靠王守澄的大臣不需上朝。
他又何尝想上这个朝!
久而久之,圣上就习惯了。眼看雨雪天气就要来临,他已准备下旨,下雨下雪就自然休朝,他也可以睡个懒觉。
大殿上静悄悄的,大家都等着李好古唱“有本上奏,无本退朝”,殿外的传来“咚咚咚”的鼓声。
“李好古,这是什么声音?”
这鼓......德宗皇帝之后,就没响过。圣上实在没反应过来。
“回圣上,是殿外的登闻鼓响了,有人要告御状。”事出突然,李好古事先也没得到消息,偷偷瞄了齐王一眼,只见他神色泰然,便放下心来。
“告御状?快将此人召入大殿。”
圣上就差没笑出声来:天气不好,大家情绪也不高,如此无趣的朝会,来个告御状的也不错。
很快,御使卢占元被带了进来。
卢占元?他自己就是三司之一,他来告什么御状?难道是怕登闻鼓久不使用,去试试还能不能响?
只见卢占元将王氏的状纸高举过头,大声说到:
“启禀圣上,微臣上朝路上,被一民妇拦路告状,说她女儿因女婿宠妾灭妻,被小妾下毒,死于非命。此案被告人犯有欺君之罪,故微臣敲响登闻鼓,请圣上御审。”
欺君之罪?这不是小事,上大殿御审理由充分,卢占元敲鼓敲得没毛玻
李好古快步走下台阶,接过卢占元的状纸,摊开在圣上面前。
状纸写得有条有理,后面还附了投毒小妾的供词。圣上一看被告名字头就大了,心里把安王骂了一百遍:
清源是你妹妹,也是朕的妹妹,差点被你祸害了!
就问你什么时候瞎的?天下男子你挑来挑去,挑了个宠妾灭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