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成和穆宁带着我们去医院处理伤势,完了之后又带我们去吃饭,饭桌上辛成像教导主任一样审问我们,</p>
“项北,我着实没想到你会打人,还把人打成这样?”辛成指着万璇脸上的绷带道。</p>
“她的人把我和穆宁打成什么样你不清楚,但她清楚,今天正好洪满清不在,我当然要报仇雪恨。”</p>
“是这样吗?”辛成转头问万璇。万璇点头。</p>
“以前呢,也是你发号施令,他们动手?”</p>
万璇看了我一眼,我冲她摇摇头。</p>
“不是,在学校里没人敢得罪我,就算是那些爱慕你的人,我也只是心里不痛快,并没想着真把她们怎么样,只是满清气不过,她说不能让我眼睁睁看着你被其他人抢走,后面的就是你们知道的。”</p>
“所以始作俑者是洪满清,那你为什么不解释呢?”</p>
“给谁解释,谁又会信?无所谓。”</p>
“我愿意相信。”辛成真心道。他看到了万璇眼里的悲凉,看到了她的孤独迷茫。</p>
中途我的电话响了,父母打来的,我和穆宁先回去了。</p>
相安无事半个月,万璇再次找了我,她一个人,素面朝天,规规矩矩穿着校服,我差点没认出来。</p>
“怎么?半个月不见,不认识了?”</p>
“是不认识了。”</p>
“放学后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吧,我请你。”</p>
“可以,不过我赶八点得回去,家里有事情。”</p>
“嗯。”</p>
那天我们没吃多少饭,全聊天了,她也说了很多关于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p>
“我从小跟着奶奶长大,对父母的感觉只留在血液里,他们是我见过最忙碌、不苟言笑的人,我为了引起他们的关注故意闹,最终只会被送到家庭教师那里管教。六岁我被送去国外读书,奶奶和保姆陪我一块去的,我见到父母的次数更少,以年为单位。学校里,那些外国小孩看不起黄种人,我长的又瘦小,总是被欺负,我告诉了奶奶,奶奶好像告诉了父母,于是那些欺负我的人从明处躲到了暗处,看着我出丑、嘲笑我,没一个人出手帮我,更没人和我做朋友,我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生活着,遇到不舒服的事情也不再和家里说,只跟我的布娃娃说。十岁那年,奶奶发现我的不对劲,带我去医院做检查,查出轻度自闭症。父母又把我接回国内,让我继续在家学习。</p>
十二岁那年,我的病情好转了些,家里又把我送去了学校,班主任是一个很温柔的帅气的男老师,他总是对着我笑,带我去班里熟悉环境,大家对我表示出热烈的欢迎,他们看我的眼神很友好,没有莫名其妙的敌意。</p>
班主任极度关注着我,关心我的心情和身体状况,比我奶奶和保姆他们还贴心,我的心融化了,开花了,是我一直渴望的爱之花,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爱,我很迷恋那种感觉,欲罢不能,无法自控,时时刻刻都想跟他在一起,听他的声音,看他的笑容,被他关心。他从不拒绝我,哪怕是放学下班了,只要我找他,他都会温柔的接待我,询问我,我们的来往越来越频繁,有时候周末也会一起吃饭,当然都是我约他的,以学习之名。</p>
突然,关于我和他的谣言四起,我父母审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我爱他。我没想到,我简简单单一句话会影响老师的命运。等我再回到学校的时候那个老师已经走了,听说是被开除了。我欠他一个道歉,可我再联系不到他。</p>
老师走后我的天塌了,每天过的浑浑噩噩。洪满清出现了,她主动靠近我,关心我,带我去网吧、KTV释放坏情绪、化妆,做自己,别说,还挺管用。慢慢的,我们成了朋友。她从不问我的过往,只带着我玩,体验生活的精彩,我很感谢她,把我从以前那个昏暗、封闭的世界带了出来。</p>
上初中后我又成了一个人,因为洪满清成绩不好家里又没关系,去了一所很普通的初中,离我也很远。她说她不喜欢新学校,新同学,想我和一起。于是我求父母用关系把她转到了我们班。</p>
洪满清性格张扬,霸道,得罪了不少人,被人打,我找人帮她报仇,凡事惹她的一个不放过。慢慢的,巴结我们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我们的小团队逐渐壮大起来。刚开始我不打人,因为我深知被打的滋味多痛苦,不想重复那个回忆,但满清告诉我打人的过程很爽,让我试试。于是我试了,打和被打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和感受,我喜欢上了打人的感觉,只要谁让我不舒服我就打谁。仅仅一年,我们成了有名的恶霸,连高年级的坏学生都不敢惹我们,他们都知道我父母的官很大。我的家庭背景只告诉过满清,但是当时根本没注意到这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