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p>

水流的声音吵着床榻上昏昏欲睡的人儿拧紧眉头，凌子萩睁开双眸，涣散的意识慢慢聚拢，她顺声扭头，阮玉的弓着背在角落边的水盆内洗着丝帕。</p>

“小姐，您醒了？”似乎是听到了动静，阮玉连忙走到她身边，贴心地擦拭着自家主子的额头。</p>

凌子萩抬眼望着窗外，天光微熹，晨雾弥漫，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起身抓过阮玉的手臂问道：“我睡了多久？衙门现在什么情况？”</p>

阮玉手中的动作顿住，转而倒了杯水搀扶着自家主子喝下，凌子萩吸入的浓烟太多，嗓子都有些沙哑。</p>

“小姐，您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是司大人送您回来的，但是没看到同行的白少卿，所以奴婢也不知道此刻衙门是个什么情况。”</p>

凌子萩蹙眉，脑海中忆起司炎修带她跳出窗户的场景，追问道，“那司大人现在在哪里？”</p>

阮玉抿唇思索半晌，“一般这个时辰司大人都已经去早朝了，但是衙门出了事情，稍早奴婢路过他的书房，还看到刘管家进进出出的，奴婢想这个时候，司大人应该还在书...”</p>

“太好了，我去找他。”</p>

听到司炎修可能还在书房，凌子萩连忙从床上坐起，也顾不得刚恢复的孱弱身体，穿上绣鞋便朝屋外走。</p>

司府书房。</p>

“爷，我们前前后后忙到现在，终于是把西屋收拾妥当了。”白彦一身尘土，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应该是刚从三法司赶回来。</p>

“可查到什么？”司炎修把手中杯盏放在桌上，淡淡开口。</p>

“起火的根源是西屋外面的火油。”</p>

“这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衙门，当日是谁值守？”司炎修拧眉，语气稍显严肃。</p>

“值守的人我已经押去刑部大牢审问了，不过这次西屋的火来得突然，连带着旁边伍郎中的药房都有所波及。”</p>

“姚语呢，可找到了？”</p>

“姚语。”白彦轻叹口气，摇头道：“她被我们发现的时候尸体就被压在烧毁的圆柱下面，人早已没了生命气息，唯一在废墟中找到的便是这铜制的押镖令箭。”</p>

凌子萩裹紧外衫站在书房外，听到的便是这个句话，尽管她已经想到姚语最后的结果，心中却依旧被这个消息揪了一把。</p>

正当她踌躇在门口不知是否进入的时候，里面传出男人醇厚、沙哑的声音。</p>

“进来。”</p>

凌子萩一惊，连忙看了下周遭，确定他说的是自己之后，执手轻巧三下门，推门而入。</p>

“司大人。”她缓缓开口，声音哑的可怕。</p>

司炎修薄唇拉紧，把面前的杯盏朝凌子萩面前推了推，“醒来了？稍早伍郎中给你看过，除了吸入浓烟过多呛了肺部，剩下的倒是无碍。”</p>

凌子萩点头，眼角的余光瞄到对面男人的袖口下，依旧是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可腕处裹着的一层透出血色的纱布，让她本来就愧疚的内心更是觉得压抑难过。</p>

那应该是他带着她跳出窗扉的那一刻被红灼的木炭蹭伤的吧？</p>

“抱歉。”她咬唇，哝哝开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