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流苏点点头，“可能身体有些不适应吧。”</p>

“你这妥妥的月经不调，谁家大姨妈两个月来一次，还痛的要死……你……好了，我现在陪你去医院把劳什子的东西给取出来。反正你和你家陆渣男要生要死的，估计这辈子雷打不动，拆不开了！”</p>

吴媛给尹流苏泡了热乎乎的红糖水，等她状态好些了，当晚雷厉风行的就把事情办妥当了。</p>

晚上送尹流苏回到西雅公寓，吴媛扶着人上床后，眼神一眯，道：“不行，明天我去老中医那里给你配几贴治疗痛经和经期紊乱的中药，必须好好调理身子，别老仗着自己年轻，一个劲儿的瞎折腾……”</p>

吴媛离开的时候，犹自絮絮叨叨的敲打自己的脑门：“我当初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会同意你做那种避孕植入呢。”</p>

尹流苏心中一暖，被窝里，好像没那么冷了。</p>

以前老不喜欢卧室，空空荡荡的，现在睡在自己的床上，反而踏实。</p>

她打过一个电话给许默，对方显示正忙。陆虞城忙绿，许默身为助理责无旁贷未必空闲。</p>

极光娱乐城食物中毒事件后续的报道尹流苏同样关心着，在陆虞城焦头烂额的时候，她不应该打扰对方甚至分心。</p>

陆虞城把事业看得极重，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做到最好。</p>

她无法帮忙，至少不要添乱，尽管她给陆虞城已经造成了无数的麻烦。</p>

这一次正因为陆虞城相信高文彬的人品，才会心无旁骛的放心。</p>

她开了一夜的台灯，直到天明，陆虞城如预料中没有回来。</p>

工作一忙绿，他便废寝忘食，夜不归宿。</p>

尹流苏不知道他是出差了还是在办公室里加班。</p>

自从陈主任的提醒过后，她不敢掉以轻心，每日循规蹈矩早九晚五的上下班，补回手机和卡的时候，余队长的来电让她微微发怵。</p>

把尹建国交给了警方，她没有刻意打探对方的消息，因为那么多天，尹建国的刑基本判了下来。</p>

“陆太太，你来一趟市精神病医院吧，我在门口等你。”</p>

精神病医院？</p>

尹流苏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当她亲眼看见穿着病号服的疯疯癫癫的尹建国时，完全的不知所措，身形僵立。</p>

“糖……我要吃糖糖……”</p>

尹建国状似孩童般的和另一个病人在嬉戏，天真的表情与苍老的面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p>

时而呓语，时而癫狂，嘴里不时地会喊一些特定的名字，比如苏眉。</p>

余队长道：“他得了精神方面和心理方面的疾病，也就是古时人们常说的失心疯。”</p>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尹流苏不可思议忽然记起前几天尹建国的目光呆滞的模样，难道是……</p>

“不排除是受到了惊吓或者是长期的虐待恐吓……原因有很多种，也比较复杂，不过在他身上倒没有找到明显的伤痕，专家那边不好下结论。”</p>

“以后，能恢复正常吗？”</p>

“很难说，尹建国情况算严重了，心理医生那边是要对症下药，找到病源才能进行治疗。一般来说，治愈的可能性非常小。”</p>

尹流苏沉默了，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尹建国落到这种地步，心里面并不畅快，反而郁积着沉闷之气。</p>

余队长劝道：“陆太太，其实这个结果对你，对令尊来说，是最好的。尹建国不用负刑事责任，只是下半辈子将在精神病医院里渡过。”</p>

尹流苏点点头，或许是。</p>

尹建国疯了，既不用让她背负大义灭亲的骂名，又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是他最好的结果。</p>

余队长望了一眼夕阳余晖下尹建国欢蹦乱跳的身影，感概道：“我们这些清醒着的人，未必比他们糊涂着的幸福。”</p>

“余队长说的不错。”</p>

“不和他说几句吗？”</p>

“……”</p>

尹流苏离开的时候，给尹建国缴了一年的费用，她的脚步在原地踟蹰了很久，终是走到蹲着的尹建国面前，平静的问：“你在干什么？”</p>

“我在数蚂蚁。”</p>

尹建国一板一眼的回答，稚嫩的语气粗粗的男音，合成了可笑又可悲的旋律。</p>

“你还认识我吗？”</p>

“你？”</p>

尹建国抬头，盯着她看了好一阵子，眼睛里突然出现了莫大的恐慌，身体一下子跌倒在了草地上，不断地连滚带爬，嘴里害怕的喊道：“阿眉……不要来找我……不是我杀你的……”</p>

尹流苏的影子居高临下，寸寸笼罩了上去。</p>

她字字句句，声冷如冰：“尹建国，我问你，究竟是不是你派王奇来杀我的？”</p>

“我……”</p>

尹建国整个人抖如筛糠，嘴里颤动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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