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摆在了梅园，里面早就用碳火烧的温暖如春了。沈府人不多，沈星晚只摆了两大桌，长辈一桌，小辈一桌。</p>

沈星晚亲自去接沈清然，两人到的时候，人差不多齐了。</p>

沈墨尘亲自扶着老夫人过来，将老夫人送到主位上安置好。</p>

黎晞姗姗来迟，像个真正的客人一样，笑着向长辈问好。</p>

他说的是老夫人，四爷好。</p>

而不在是过去的祖母，四叔。</p>

称呼的转变意味着身份的转变。</p>

现在站在那里的，不是嘴甜又爱玩的沈七少。</p>

而是扶桑王，掌握着勇猛的扶桑军，是天子手里的刀。</p>

老夫人没有露出任何不适来，神色不变的道，“去和你姐妹们一起坐吧。”</p>

都是自家人，也就不分男女了。</p>

黎晞坐到了沈墨尘旁边，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p>

沈清然笑着缓解气氛，“今年除夕夜我是不能喝酒了。”</p>

“那你可要多吃点，不然亏大了。”沈星晚接话。</p>

沈四叔虽然饱读诗书并不古板，相反说起话来非常有趣。</p>

一边喝酒一边给他们讲一些除夕夜的趣闻和佚事，气氛渐渐好了起来。</p>

喝到后半程，沈四叔文人的雅兴大发，觉得这样的日子没有音律美中不足。</p>

沈星晚洗手焚香，亲自下场弹奏了几曲。</p>

在悠扬的曲声里，黎晞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恍惚感。</p>

以往在江南过年的时候比这还热闹，一群人凑一起，什么花样的玩法都有。</p>

投壶，斗诗，行酒令…</p>

要是时间能一直停在那一刻就好了。</p>

琴声停下，黎晞的眼神也清醒了过来，一仰头将杯里的酒饮尽。</p>

沈墨尘道，“快子时了，我们去院子里看放鞭炮吧。”</p>

大家披着披风来到了院子里，整个院子被灯笼照的很亮，雪也停了，地上厚厚的一层。</p>

子时一到，鞭炮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p>

沈家这边，沈四叔亲自点燃了铺在角落里的一长串鞭炮。</p>

在声声爆竹声里，迎来了新年。</p>

“砰！”</p>

“砰！”</p>

“砰！”</p>

官方民间的烟火一起飞舞，整个天空都被点亮。</p>

沈清然眼睛亮亮的仰头看着，“真漂亮。”</p>

沈四爷洒脱的道，“要睡觉的去睡觉，要玩通宵的也可以。”</p>

又道，“娘，我送你回院子里。”</p>

老夫人道，“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去，我不用你管。”</p>

沈四爷也不多说，潇洒的甩着衣袖走了，他们文社下半夜还有活动。</p>

黎晞主动伸手扶住了老夫人，“有些事情想向老夫人请教。”</p>

老夫人也没多说，被他扶着走了。</p>

走了没多远，黎晞突然回头，“晚晚也来吧。”</p>

沈星晚揉了揉喝的有些晕的头，跟了上去。</p>

进了老夫人的院子，立马有丫环端上了解酒汤。</p>

沈星晚低头喝了起来。</p>

黎晞却没有动，而是看着烛火发呆。</p>

“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老夫人主动开了口。</p>

黎晞眼神清明的问，“沈家近年来小动作不断，特别是与我的关系，已经让陛下很不满了。”</p>

黎晞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知道这样做对沈家很危险…”</p>

换成别的家族，黎晞可能会觉得是对那把至高无上的椅子有兴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