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待会儿有。”</p>
……</p>
山顶，初雪融化，从九宗大比来到梵天秘境的一众天骄第一次离所谓的天门那么近。</p>
只待明日前往，一切都该尘埃落定。</p>
是夜，他们这些小辈不与仓睢他们一处。</p>
莫琮正守着昏睡的明昭，这个傲然不可一世的剑修如今眼中却满是颓然，有人递给了他一块布，他也能客气的接过，擦了擦脸：</p>
“多谢。”</p>
“不过这布怎么有股铁锈味，像是擦剑的。”</p>
修士：“就是擦剑布。”</p>
莫琮：“……”</p>
“你想做甚？”他恶狠狠的撇了顾斯恶一眼：“想要看我笑话不成？！”</p>
顾斯恶一身黑袍，或许是水灵根修士，在这雪地里穿得浅薄，隐隐看得出内里挺拔的身形。</p>
他盘坐在莫琮的另一侧，出声：“你喜欢明昭。”</p>
“胡说八道！”莫琮大声：“我、我怎么可能喜欢……”</p>
“那你为何守着她？”</p>
莫琮目光漂浮：“不过是因为她的伤罢了。”</p>
奈何对面不太懂人情世故，直白的戳穿：“可她受伤并非是因为你。”</p>
莫琮：“……”</p>
他磨牙：“小子，你找茬是吧？我与你不过几面之缘，我心悦与谁？与你何干！”</p>
“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p>
顾斯恶拔出腰间的剑，噌的一声，寒光映在莫琮脸上，莫琮一滞：</p>
“这……倒是把好剑，看着有点眼熟，可惜怎么就锈了，你也太不爱护自己的剑了。”</p>
“我得到时它便是如此，是一位前辈之物，那位前辈亦有心上人，奈何那时他太过傲气，处处招惹又不敢承认，待真的想通时，姑娘已移情别恋，那时那位前辈便告诉我，若心悦一人，便不可磨磨唧唧，不然悔之晚矣。”</p>
若是认识剑修的人听见他这一席话，一定会吃惊不已，毕竟就如叶长欢所言，这就是个闷葫芦，一日吐不出几个字，他一次能说出这么多话，实属罕见。</p>
莫琮没想到这人说的会是这个，他张了张口，想要像之前一般反驳，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怕什么？他看着榻上面色苍白的人，又想到自己看见这人闭上眼睛那一刻的惊恐，发现他再不能说出一个反驳的字。</p>
故而支吾之后，眼睛一扫，舌头转了个弯：</p>
“你那位前辈给你剑还给你刻字啊。”</p>
他指着剑修剑上那三个利落的大字。</p>
这回换剑修眼神慌乱，捂住那三个字：“这并非是前辈所刻。”</p>
好莫琮没继续往下问，他沉默了半晌，叹了一口气，抓住眼前人纤细的指尖：“或许你，啊不，你前辈说得对，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p>
“我便是心悦她，从小到大，就没人敢拍着我的脸让我长记性，她打了我一顿，我便记住了。这世间哪有这样的女修，又强又漂亮，我看一眼就忘不掉，她便是最好的。”</p>
顾斯恶：“不，我见过最好的。”</p>
“你放屁！明昭才是最好的！”</p>
“不是。”</p>
“你再说一遍！你是不是找茬？”</p>
“说一百遍也不是。”</p>
“是！”</p>
“不是。”</p>
“你……”</p>
“说完了吗？”</p>
一个冷然的声音打断两人的对话。</p>
两人这才看过去，榻上昏睡的女修不知何时醒来，见两人并不意外，接着到：“还有后面那个，听完了没有？”</p>
后面？</p>
莫琮怒然：“小白脸，你居然偷听！”</p>
石堆之后，仓踽跳了出来不服：“呸，是我娘让我来瞧瞧明昭的伤势，本少爷才没有偷听！”</p>
“他偷没偷听我不知，但是你，可要松手？”</p>
明昭冷笑。</p>
莫琮立马松开了抓住的手，想到什么，又立刻抓了回去。</p>
“莫琮，你什么意思？”</p>
“我、我……”</p>
他舌头打结，也是奇了个大怪了，之前这人嘴巴前面飞，脑袋后面追，现在却吐不出几个字来。</p>
过了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吧？”</p>
他偷偷去看女修的脸。</p>
明昭：“听见了。”</p>
他脸一红：“那、那你也心悦我，我也心悦你，我、我们……”</p>
女修笑靥如花：“我们不过是相互道过喜欢的好道友。”</p>
莫琮瞪眼：“啊？”</p>
明昭扫了他一眼，冷笑：“谁说我心悦你的？”</p>
“不是你、你之前说的！他们都听见了！”</p>
莫琮急忙指着其他两人。</p>
吃瓜的两人默契的别过脸。</p>
“听见了又如何？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谁规定我便只能心悦一个人的？便不能移情别恋？”</p>
“移情别恋！”</p>
修士炸了，跳了起来：“谁！？是谁！？”</p>
“这也怪不得你，毕竟谁都有眼瞎的时候。”明昭漫不经心：“仔细想来，你长的也就那样，脾气也不讨我喜欢，既然如此，我为何不喜欢一个最俊最讨喜的呢？”</p>
莫琮有种不好的预感。</p>
果然，下一秒明昭就看向仓踽：</p>
“毕竟，我和他还是青梅竹马。”</p>
突然被点道的仓踽了然：</p>
“我就说本少爷这么一张帅脸你怎么不动心！你果然对本少爷图谋不轨！没想到吧，本少爷一心向道！”</p>
“没关系，我可以单相思。”</p>
“本少爷要拯救苍生！”</p>
“我亦要如此。”</p>
仓小少爷终于慌了：“本、本少爷要浪迹天涯，断情绝爱。”</p>
明昭撑着下巴，笑看着他：“我便喜欢你对我无情无义的样子。”</p>
仓踽：“！！！”</p>
莫琮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不可能！”</p>
“你、你明明心悦的是我！一定、一定是假的！”</p>
他踉跄了一步，红着眼看着女修：“你说错了，你明明心悦的是我！”</p>
女修挑眉：“可不是你说过，你绝不可能心悦于我的不是吗？如何能怪我移情别恋他人？”</p>
“那他算什么！？”</p>
莫琮指着边上的仓小少爷：</p>
“他也说不喜欢你，你为何便要生死相随？！”</p>
明昭一击必杀：“你与他，如何能一样？”</p>
那一刻，顾斯恶和仓踽好像听见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p>
作为半个弟子的剑修难得暖心，拽着自家师尊离开现场。</p>
被拽走的仓小少爷极不乐意：</p>
“你拉着我做甚？本少爷还没看够戏呢！”</p>
“非礼勿视。”</p>
“呸！莫琮那小子每天一副谁都欠他的样子，现在这副模样，本少爷看着就解气，还有你！”</p>
仓踽突然矛头一指。</p>
剑修一顿：“我？”</p>
“没错，就是你，之前本少爷没来得及说，没想到你就是顾道友那个不省心的弟弟，本少爷已经答应过她了，一定要将你小子调理好，做一个和本少爷一样好的阿弟！”</p>
剑修眼皮一跳，那股不好的预感挪到了他心头：“她如何说的？”</p>
仓小少爷毫不犹豫：“她说你吃饭瘪嘴，喝水打嗝，睡觉磨牙，三心二意，没事还对她直呼其名，最近还闹离家出走。”</p>
剑修：“……”</p>
“你说你怎么不能学学我，那么好的阿姐你都不珍惜，连我哥那么好他都打我，但你阿姐听我要她打你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还说她作为阿姐，就该对你极尽包容，就是打一下都舍不得。”</p>
剑修想到自己被压着打的回忆，额间青筋突突。</p>
忍了又忍，没忍住：</p>
“顾斯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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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