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统领。”众人齐齐的跪下。四五十个人,声音在石室里回荡。能进来见统领的,都是负责一方面或是一队人马的管事,在暗卫营都是有官身的人。
“免礼1四爷的大袖袍一甩,就阔步走了出来。
三位长老不由的对视一眼,这声音清越的很,但就是雌雄难辨,是男是女这会子都听不出来。显然,这不是本来的声音。有些人能说腹语,有些人能控制嗓音,有些人更是会口技,模仿别人模仿的惟妙惟肖。但将声音控制成这样的,还从来没见过。
这就更叫人觉得神秘了。
四爷不管这些人怎么想,该有的仪式还是要走完的。他拿起香烛,在蜡烛上点燃,然后恭恭敬敬的给这位已故的金甲上香。
狄长老看着一板一眼的四爷,就不由的心里泛起了嘀咕。这要是金甲八是被威逼的,最多就是将令牌搜出来。可这有些东西,却需要口口相传,绝不会记载下来的。那么,这有些规矩,除非是金甲八亲口所说,否则,别人休想从他嘴里套出来。
而且,据说,这有些暗门的开启方法十分奇特,只要走错一步,就会触动机关,到时候,那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以,这金甲的传承,即便没有外人参与,也能被大家承认的原因就在这里。只要上一代金甲不认可,哪怕是生命受到威胁,被胁迫,只要故意说错一星半点,就能杀人于无形。
眼前这个金甲九,顺利的放下了断山石,之后又顺利的开启了断山石,而如今,来的日子和时辰,以及祭奠的仪式,都没有半点问题。
这叫他们不由的对之前的推断不确定起来。
四爷也不去看后面几人,祭拜完,就起身,朝东侧而去。东侧紧连着的是一个议事厅,这议事厅也只有金甲手持令牌才能打开。凡是遇到大事,都是金甲与长老在里面议事。它走了过去,将令牌插|进凹槽里,用袖子遮挡住众人的视线,他们只看到那只手不停的转动,却根本不知道这需要怎么转动才能打开。
正看的出神,就听到一声熟悉的铃铛声,这是暗门打开了。
灵堂里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金甲是真的得到金甲八承认的。
“长老们请进来议事。”四爷回头看了三位长老一眼,就朝里面走去。
四爷将里面的火把都点了起来,才看着这三位老者相继走了进来。三人脸上都有些惊疑不定。四爷也不管他们,只坐在上首的一个铺着虎皮的椅子上,“都坐吧。”话音一落,他就在椅子的扶手上按了一下,这议事厅的门就关上了。保证谁也进不了,更偷听不到。
这机关确实是精巧的很。
狄长老先走了过去,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其他两人才紧随其后。
四爷的眼睛微微闪了一下,看来这三人以这位狄长老为首。
“三位长老可有疑意?”四爷随意的坐着,开口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狄长老垂下眼睑,曾长老就问道:“不知统领对此次暗卫营出了这样的事怎么看?”
四爷轻笑一声:“第一,老巢已经被人摸到了,而你们却不知道对方是谁。第二,老巢早就被人摸到了,而你们却丝毫没有察觉,以至于在有心算无心之下,被人给算计到了。第三,能被人摸到老底,就证明先是自己人出了问题。第四,这出问题的自己人,可能是先几代的金甲中的其中一人。否则,不可能知道这么多隐秘。另外,除了金甲,别人在外面可没有直系亲人。我可不认为,会有人为不相干的人谋划。第五,要尽快确定前几位金甲的身份。这个应该不难吧。金甲交割的时间都是有记录的,再去看看这个时间点上,宗室里哪位过世了。这个范围就很小,就不信找不出这个人来。找出来之后,看看他的子孙后代的情况。若是皇上信重之人,这府里应该也埋着咱们的钉子。如果咱们的钉子没有发现异样,那只能说明,人家早就知道这是钉子,或者钉子已经背叛。你们就可以将人撤回来另外想办法了。此后,这一家就得成为重点的监控对象。第六,从罗锅和那假的十八卫身上下手,如果对方的势力已经成了气候,那么,作为一方势力,他们身上应该有特殊的标识。这或许就是一个突破口。”说完,就看向另外三人,“这些,够了吗?”
作为试探,这个答案可还满意吗?
这三位长老交换了一下视线,就不由的朝上面坐着的人看去。这个人看不出年纪,但从说话的气势上来说,应该是年纪不轻了。至少也应该在三十往上。
吴长老倒是收起了两分轻视的心思:“您说的这个……先几代金甲不忠之事……此事……事关重大,不敢轻易下结论,但就罗锅和十八卫身上,确实是有一样的标记。”
四爷心道:要不是心里有把握,也不会在第一次亮相的时候提出来了。这么想着,嘴上却道:“可是肩膀上的梅花状疤痕?”
吴长老点点头:“正是1
四爷就点头:“那就从这个梅花状印记开始查吧。范围就在皇室宗亲中,想必查起来并不困难。”
狄长老眼睛就微微一眯,这位新统领本就出自皇室宗亲,他这般坦然的语气,难道这些人真的跟他没有关系?可也说不准这些疤痕是他之前早就准备好,如今在他们面前故弄玄虚呢。他轻声咳嗽了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却突然道:“新统领怎么看待金成安?”
四爷就朝狄长老看过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怀疑我的真实身份跟金成安有关,许是他的兄弟子侄。我不承认,也不否认。因为我根本就不需要向你们展露我的真实身份。而且只要我活着,你们就无权查问我究竟是谁。这一点,我记住了。我也希望你们记祝这是底线。”说着,看向狄长老的眼神就带着警告,随即话音一转,“当然了,你们是前辈,是长辈。既然开口问了,我要不说点什么,咱们这第一次见面,可就要不欢而散了。你们心里不舒服,我这心里也不畅快。”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轻笑一声,“你们的怀疑是有道理的。但我要是承认我是,你们就信了吗?可我要不承认,你们就不怀疑了吗?除非我这面具去了,叫你们看看真面目,否则,告诉你们什么,你们都不会轻易相信。至于说这金成安,我倒真有些话要说。这个人侵吞了苗家的辽东的马场,已经十多年了。这些……你们都知道吗?你们放在谨国公府的人就没有什么消息给你们?应该是没有吧。要不然,皇上也不会对他这么信重。我如今这话,可都是在揭谨国公府的老底了。说这些,并不是取信你们,想叫你们相信,我跟谨国公府无关。恰恰相反,你们要怀疑,尽管怀疑,这点怀疑一切的做法和心态在暗卫这里算是一个优点了。其实,我跟金成安有没有很深的关系,这一点真的这么重要吗?这皇家,谁跟谁不是骨肉呢?兄弟反目,父子相疑本就是常态。即便我是金成安的至亲,难道就一定会相亲相融吗?不要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了。盯住他吧,皇上如今的处境可不妙。至于上书皇上的事,我自会处理。”说着,就看向三人,“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
曾长老和吴长老都看向狄长老,然后才摇头低声道:“没问题了。”
四爷看了三人一眼,“那今天就到这里吧。”话音才落下,屋里的灯一下子就灭了。
等风灌进密室,三人就睁开眼,密室的门已经打开了,光线从密室的门照了进来,议事厅朦朦胧胧的。可原本坐在上首的统领,却已经不见了。
三人不敢多留,赶紧从门里出去。刚出来,议事厅的暗门又一次紧紧的关上了。
却说,四爷走了不大功夫,林雨桐担心会有人上来查看,就只得出去,藏在院子的角落盯着通往山下的路。等确实见到有黑影往山上走的时候,立马就窜回屋里。
这次四爷是去办事去了,回来的时间还真不好说。怎么才能制造出四爷在屋里的假象呢?
林雨桐抹了一把脸,将门从里面关严实了。窗户也用窗帘挡祝这才吹灭了炕桌上的油灯。
小蝮远远的看见亮着的灯一下子就灭了,心道:今儿晚上怎么吹灯了。
以前都是亮着灯睡的。一整晚一整晚的亮着灯。
每次都不能顺利见到人,这叫他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越发的轻手轻脚的靠近过去。
可谁知还没到屋子跟前,他一下子就僵住了。屋里传来的声音叫人面红耳赤。
“……嗯……嗯……轻点……求你了……轻点……碍…”
小蝮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但却是个小太监。小太监怎么了?到了年纪,心里也跟长了草一样,偏偏连个宣泄的办法都没有。以前出任务,也听过别人的墙角。可从来不知道女人的叫人这么好听。这位少奶奶一直都是个爽利的人,虽然声音也好听,但听着她说话的语气和神态,人的心里升不起旖旎的心思。可如今这声音还是那个声音,可这调调,又柔又媚,一声声的叫的人心里跟猫爪子挠一样。他心里失神了一瞬,一屁股就坐在窗下的台阶上,腿都软了。
“……我的爷……你慢点……慢点……”
林雨桐叫的口感舌燥,端起茶杯喝了半杯子水。轻轻的撩起窗帘往外一看,这家伙怎么还不走?
得!继续叫吧。
所以,四爷一路奔回到,沿着台阶往上走,耳朵里就传来林雨桐低一声高一声的呻|吟声,他开始以为是听错了,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
还别说,真有几分鬼心眼子。
“爷……爷……你倒是快点碍…”林雨桐坐在炕沿上,一手拿着茶杯,一手在腿上打着节拍,嘴上一点也没闲着。她最后这句绝对是此时的心声,再不快点,就玩不下去了。
四爷被她一声声叫的跟摧心肝似得,脚下不由的就快了起来。
等一上来,林雨桐眼睛刷一下就亮了。赶紧起身,一把拉住四爷叫他借力上来,另一只手已经伸出去将水缸放好了。
这边刚放好,就觉得身子一轻。
林雨桐不由的又叫了一声,被四爷抱起来吓了她一跳。刚要抬手告诉他外面有人,结果一扭头,就见四爷亮晶晶的眼睛。
“胆子大了,这叫声也敢叫别人听见了?嗯?”他贴在她耳边,热气哈在脸上,林雨桐顿时就软了。
小蝮在外面听着,叫声先是停了,接着就是更大的一声惊叫。再下来女人的声音倒是轻的几乎叫人听不见了,只有男人粗重的呼吸声。
他不由的撇撇嘴,这个四少爷看起来文弱的很,也斯斯文文的。没想到却不是个怜香惜玉的。这肯定是将少奶奶累的连叫都叫不出来了,他还一个劲的折腾的。看不出这么一个弱鸡仔的人,还有这能耐。
这么想着,心里就猛地恍然了一下,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这耽搁的时间可不短了吧。
他吸吸鼻子,这才朝屋里看了一眼,有些恋恋不舍的下山去了。
此时,三位长老刚从议事厅出来。到了外面的大堂,就见之前叫打探的人除了小蝮都已经回来了。
又是小蝮!这怎能不叫人怀疑?
一个中年的汉子上前,回禀道:“这位二老爷正跟夫人吵着呢。那位三少爷在一边劝解。为的是什么时候能回去的事。二夫人说,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直接分家。分家了,也好过这样被连累。一家三口都在炕上坐着,属下亲眼所见,错不了。”
另一个是个二十多岁的妇人,她轻笑道:“我这边比较热闹。这边的世子爷跟世子夫人小楚氏也正在闹脾气。事关那位守寡的二少奶奶。这位二少奶奶之前是小产了,属下已经将身子给她调理好了。这两天身上刚干净了,就亲自下厨,还给世子亲自送了过去。两人在院子里,隔着篱笆,说了半天的话。三个人都在,属下亲眼所见。”
说完,又等了一会功夫。才说要打发人去看看小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见这小子一路跑着进来了。
狄长老一下子站起来,“怎么?可是出事了?”耽搁的时间最长,回来的最晚就罢了,还急匆匆的跑回来。不光狄长老以为出事了,就是其他人也以为是出事了。难道新统领真的是这位四少爷?
小蝮被狄长老的样子唬了一跳,接着才面红耳赤,吭吭哧哧的道:“……没……没出事……四少爷和少奶奶都在……”
狄长老顿时就怒了:“在?那你怎么耽搁这么长时间?”
小蝮左右来回的瞟,眼睛就是不敢看人。
刚才说话的妇人就咯咯的笑了起来:“这小子一准没干好事!人家年轻夫妻,晚上都在,还能干什么?他肯定是听墙角了呗。不过,你还别说,这位四少爷还真是一位能人,这么长的时间……”她凑到小蝮身边,笑容里带着几分轻浮,“你跟我学学……”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三个长老年纪都大了,哪里会跟年轻人一样胡闹,摆摆手,叫这些没出息的都下去了。远远的还能听见几个人在一起围着小蝮打问细节的猥琐声音。
林雨桐这次是真的累的喊不出来了。
四爷下去撩开窗帘看人走了没有,一扭头就见林雨桐提着茶壶对着嘴喝凉茶,“大半夜喝凉茶,回头闹肚子。”
“我累了两个时辰了。”林雨桐说了一句就躺下了。
两个时辰,四个小时。驴都没这么能干!
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