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月(26)
没过几天,连里通知大家,三天后,连里给程浩和白晓梅举行婚礼。
这速度可真是够快的。
林雨桐拉着白晓梅问,“怎么这么突然啊?”
白晓梅吭吭哧哧半晌,才道:“他那人死皮赖脸的……”
明白!程浩当着人不好意思说,背着人估计没少缠。
“那你那院子,准备的怎么样了?”林雨桐问了一声,“有什么要帮忙的?”
“铺盖卷往一块一搬,就一起过日子了。还要准备啥?”白晓梅羞涩的一笑。轻声道。
林雨桐不得不感叹这时候娶媳妇容易埃基本就不需要什么成本嘛。花上几块钱,买点瓜子花生什么的,在证婚人的见证下,宣誓就好了。不像是几十年以后,为了一套婚房挣扎。这样的境况,大概要不了几年,改革开放以后,也要变了。但现在,真的是简朴到了极致。
林雨桐送了白晓梅一对枕巾。大红的双喜字,特别喜庆。这绝对算是厚礼。一块多钱呢。还有人送两毛钱一双的袜子手套。连里也大方,竟然送了一个写着喜字的镜框子。
结婚的前一晚上,程浩拿着一瓶酒,找四爷喝酒。
林雨桐给弄了一盘子油炸花生米,凉拌的白菜心端进去,叫他们下酒。
在外面隐隐约约的听见程浩的声音,“……大学这事,错过了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想要再选上,根本就不用想了……没戏!我明白这道理,白晓梅也明白这道理。以前还想着挣扎,现在,就得做好扎根的准备。结了婚,有了家,生了孩子,为小家忙活。就再不是什么知识青年了。”
林雨桐靠在灶台的前面,里面说了什么她也没细听。这喜事里,也带着些无奈。
给白晓梅家分的房子,不如林雨桐这边的好。篱笆扎的院墙,一间屋子。灶房和里屋之间,就是简单的用白桦树的小枝干扎成一排。隔开了而已。
屋里的炕倒是不小,炕上铺着一个黑白的格子床单。崭新的。这大概是两人为这个新家,唯一添置的一件东西了。
进入十月,四爷突然收到了一封西北来的信。但地址却不是劳改农场的。
看了信,才知道是老曾托他的儿子寄来的。信上说,上面派了一个工作组,进驻了劳改农常叫他暂时不要过去了。更是隐晦的提了,说这可能是好事。只是过程可能有些漫长。
四爷将信拿着看了半天,“那今年就不去了。”
林雨桐点点头,“回头给大姐寄点吃的去。要过年了,咱们不能去,她也不能回来。”
四爷点点头,“她不一定在学校过年,上次听王叔的意思,这些工农兵学员要到田间地头,下工厂车间,跟农民工人同吃同住,参加社会实践。或者办扫盲班。都不得清闲。不回家的不是大姐一个人,基本都不回家的。就是去探视,也不一定能见到人。”
林雨桐就点头,“那咱们今年就在兵团过年。”
“要不回你家吧?”四爷掰着指头算,“过了年,你就十七了。我十九了。咱们到明年的过年的时候,就刚好够结婚的年龄。今年不回去,明年的时间就有点紧。”
“你的意思,今年回去,跟家里说一声。然后明年不会,过了大年初一,咱们就结婚去。”林雨桐问道。
大过年的人家给办结婚证吗?
“过年结婚的才多呢。”四爷摆摆手,“你别管人家怎么办的。你只说行不行吧?”
有什么不行的?老夫老妻了,领个合法的证件罢了。
“那就回去吧。”林雨桐应了一声。想了半天才道,“回去住哪啊?”
四爷那边肯定回不去吧。也压根不想回。
但记忆里自己家也不成埃一家几口子人,挤在四十平不到的屋里。上铺是两个姐姐带她的住处,下面是弟弟的住处。另一边就是灶台加吃饭的地方。里面倒是有一个里间,但那时父母的地方。哥哥结婚后,单位给分了一个宿舍。双职工嘛。宿舍也就二十平米。夏天来信说,添了一个侄儿。两口子带一个孩子,住二十平方。也挤得很。
两人大眼瞪小眼,竟然发现,皇城根下,没有他们住的地方了。
“那紫禁城和雍王府,也不归咱们不是?”林雨桐有些惆帐。
四爷也有点挠头,“不行的话,咱们买房?”
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