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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开始便卖家产了，病床上的王老爷子不信任任何人，将印信和地契交给了管家和大儿媳妇经手：“若是卖，必定卖门第低一些的人家，若是当，就活当……”只要王家挺过去，这些东西就又能回到他们王家手里。</p>

“爹放心，儿媳知道。”</p>

……</p>

天福寺内。</p>

林之念拂开衣裙跪在蒲团上，‘正巧’遇到来礼佛的王大夫人。</p>

王大夫人身形憔悴，瘦的凄婉、坚强。</p>

两人熟悉又陌生的从佛堂里出来。周围香客来来往往。</p>

“王夫人保重身体才是。”两人不远不近的距离。</p>

“是。”王大夫人出门时，落后了夫人一步。</p>

“不和离？”大殿之外，空旷阳光，林之念才问了一句私事。</p>

“不，一个不离不弃王家的大儿媳妇形象，更有利于在汴京城与各名门世家的夫人们做生意。”她可太知道，老夫人们、夫人们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她这样的，才会让人放下戒心，才能整合上京城。</p>

“十二年，你如果……”心有不甘……</p>

郑瑾笑了，那是十年前，她心有不甘，现在的她没有，现在的她喜欢自己在做的事情：“我师从红姑姑，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在做什么事，我们都有自己要完成的事。”她只看哪个台阶更方便她借力：“如果夫人方便，看看山下石道旁，爱喝酒的那位夫子吧。”</p>

郑瑾说完，躬身告辞，她的确喜欢现在的自己，并不想再陷入谁的情爱里。</p>

林之念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将一沓地契交给春草：“去打探一下那个人。”</p>

“是。”</p>

林之念站在空旷处，站了好一会，才一步步走下台阶。</p>

结果被一股大力突然拉进了暗道，背抵在门上。</p>

长袖遮眼，檀香萦绕，她低头的一瞬间看到了对方挂在腰间的黑色金属物。</p>

双方靠得极近，呼吸落耳可闻。</p>

他的头几乎压在她的发丝上，她的脸几乎贴着对方的脸。</p>

可就这个距离。</p>

谁也没有再靠近，可谁也没有再后退。</p>

没有尖叫，没有错愕。</p>

他的衣袖半遮着她的眼睛，只要她拂，就能拂开。</p>

她背抵着门，只要反抗就能挣开，也不动。</p>

“魏主一大把年纪了，喜欢这种激烈的。”</p>

魏迟渊松开了抓住她手腕的手，雪白肌肤上不见淤色，他控制了力道，身体却没有退开：“王大夫人……”果然不是苏家。</p>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为她悲伤，还是赞她胸襟。她身边举足轻重的人物，挖下来，无疑断她一条臂膀，更不要说，她还要自暴一些人给陆辑尘扎根汴京城留足够的资本，她呢？</p>

她轻轻地将人推开。</p>

魏迟渊顺势后退。一袭手掌宽的玉带从肩膀垂落而下，雅致天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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