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了？”</p>

沈侧妃微微一愣。</p>

她抬起手扶过面颊，指尖果然传来阵阵冰冷的湿意。</p>

她原来流泪了吗？</p>

这副样子可把原本刚刚放下心来的明雪给吓坏了：“是奴婢那里做的不好吗？是奴婢该死说错了您的名讳。”</p>

一边说着，明雪一边“碰”地跪在了地上，急忙道：“侧妃娘娘，您要是心里有哪里不舒服，便拿奴婢撒气也好啊，可别憋在心里，憋坏了身子又影响肚子里的……”</p>

明雪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又匆匆闭上了嘴巴。</p>

沈侧妃却清楚她想说的是什么，无非是担心自己伤着了肚子里的孩子。</p>

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脸上的泪痕，沈侧妃状似无事发生地笑了笑，说：“我没事，只是刚才风大，眯了眼睛罢了。”</p>

在明雪担忧的目光下，沈侧妃顿了顿，又说：“扶我回屋去吧，院子这里风大，吹的人不舒服。”</p>

明雪只得照办。</p>

进了屋后，挥退了想要继续服侍她的明雪，沈侧妃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梳妆镜前，神情莫测地看着镜中人熟悉而陌生的容颜。</p>

她从前虽然对此早早有过预感，但一直不去想也不愿意去想，只想着只要太子宠爱自己，日子能过得下去，便一切都可以不在乎。</p>

但也许是因为现在正处于孕期之中，原本麻木的情绪变得更加敏感，所以以往那些被她强烈地忽略抗拒的事实，此刻也宛如破土而出的幼苗，让她也没有办法视而不见。</p>

阿音……</p>

她一边心中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一边看着自己在对面镜中的影像。</p>

脑中情不自禁的回忆起这个府邸主人的模样，还有她那如雷贯耳，整个大楚国无人不知的姓名——林献音。</p>

接着又回忆起了太子叫自己“阿音”时的种种神情，或温柔，或宠溺，有时还带着几分气恼和愤恨。</p>

她从前一直奇怪，明明自己对太子百依百顺，但太子为何在时不时看向她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气恼。</p>

如今一切都得到了解释。</p>

原来气恼不是对她，愤恨不是对她，那么温柔便不是对她，宠爱也不是对她……</p>

想到这里，她凄凉一笑，在看着镜中人的样子。</p>

下一秒，猛地抬手将铜镜从梳妆台上挥了下去。</p>

铜镜瞬间摔得四分五裂。</p>

外面守门的明雪被屋里的声音一吓，连忙跑进屋里。</p>

一进来，便看到碎在女子脚边的铜镜碎片。</p>

这是侧妃生气了吗？</p>

她心里一时惊讶困惑交织，不由抬头看向此时还静静坐在梳妆镜前的女子。</p>

却看她仍然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笑着看着明雪。</p>

但此时面对着这副笑脸，明雪却只感觉心中升起了一股诡异的寒意。</p>

“我不叫阿音，我叫沈如清。”</p>

沈如清这样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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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