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静静地等着,直到门被打开,是小莲。心里松了一口气,把手里的碗递过去,又小心翼翼地上下打量小莲,心道【这不像是哭过的样子,难不成挨骂的不是她?】
便笑着说:“我们看你不在厨房,就打了饭回来。”
小莲恍惚地抬起头,扯出来一个勉强的笑:“是我忘记了。”
她接过碗,沉默地让开了路。京墨进门,品莺不在,不知是吃饭去了还是做什么。
没那么多闲心思管别人,京墨有些担心地望着小莲:“你没事吧?”
“我?我能…有什么事。”小莲精神有些恍惚,却还记得跟她搭话,“你不饿吗?吃饭吧。”
小莲不欲多言,京墨也不好再问,心里却确定了那个被秦婆子训斥的肯定是小莲了。
“我累了,上床眯一会。”小莲饭吃一半,实在是没有心情再吃,。她上了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京墨心里叹气,也不知道秦婆子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让小莲这么难受。她几口扒完碗里的饭,轻手轻脚开门出去。
京墨敲了隔壁的门,忍冬探出头来。
“怎么样?”
京墨叹着气摇了摇头:“给她点时间吧。”
“那老疯婆子,不知道又说了什么鬼话。”忍冬愤愤不平,还想再抱怨几句,被京墨止住了。
“别说了,让小莲听见心里面又难过了。”
两人静立片刻,还是忍冬打断了沉默:“下午陪你去买东西吧,先记我名字上,被褥也先用我的,你只需要买锅碗瓢盆,能省就省点。”
京墨点点头,忍冬回屋收拾了东西,就陪着京墨往后门去了。二人计划的好了,先去后门托看门小厮去采买,回来时顺便把买回来的物件放回屋子,再去上午打扫的地方检查检查,请嬷嬷检查过后,这一日的事情就算忙完了。
嬷嬷虽凶,却也不是不好说话,检查过没有问题了,嘱咐了一句明日要去给二姑娘房里整理,就放京墨二人走了。
时辰还早,现下不过申时一刻,两人都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要回去吗?”忍冬没什么主意,就问京墨。她有些放心不下小莲,却又不好直接去安慰。京墨已经把屋子里发生的事全数告诉了忍冬,忍冬也想不到别的方法。她们一不知道小莲怎么招惹了秦婆子,二不知道秦婆子怎么骂的人,总不能直接去问小莲或者秦婆子吧。
京墨眼前一亮,问不了小莲,怎么就问不了秦婆子呢?
她把这个想法跟忍冬说,忍冬瞪大了双眼,下巴都惊的合不拢了:“你要去找老秦婆子?你疯了?”
京墨点点头,认认真真地重复:“我打算去问问她,今天中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骂小莲。”
“不行不行,这不行,她可是一贯不讲道理的。”忍冬连连摇头,十足十的不赞成,“况且,要是说错了话,你不怕她骂你,你不怕她打你吗?她可是连检查嬷嬷都敢打的!”
京墨不以为然:“咱们只是去问问,应该没事吧。”
忍冬不认可,反反复复劝:“我知道你心疼小莲,可毕竟咱们只是小丫鬟,秦婆子又是玉簪姐姐点头保下来的,咱们可惹不得。”
“玉簪姐姐保的?什么意思啊?”京墨皱着眉头问。按照她的观察,玉簪不像是个徇私舞弊的人。
“那个秦婆子不是半路来的嘛,按照以往,都要有个老人带新人规矩。不知道她怎么勾搭上了玉簪姐姐,竟然不用人教规矩。这还不算什么,她进府来,就被分到前院。前院是穆管家管事,居然也任由她做事情挑三拣四拈轻怕重。”
“开头还好,渐渐的越来越离谱,她竟然连干活都不干了,整天在前院逛来逛去。有一日被检查嬷嬷看见了训斥几句,她竟然动起手来,把嬷嬷打的头都破了,那血流的,真是吓人。”
“这事情闹得大,惊动了玉簪姐姐和穆管家,两人商量许久,最后是玉簪姐姐出面保住了秦婆子,安抚了那个受伤的检查嬷嬷。这事之后,再也没人敢说秦婆子半分。她也越发离谱了,别人不理她,她还就专门打扰别人。”
忍冬越说越愤愤,恨不得能亲自教训这秦婆子。京墨细细思度,只觉得这个婆子身份恐怕不一般。只是这样任由她欺负人也不是个事,京墨又问:“这事若是报给夫人又怎样?”
这回问住了忍冬,她想了半天,才不确定地说:“恐怕会发卖出去?咱们府上从来没有这样子的事。”
想了想,她又加一句:“没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人。”
京墨了然,这白夫人心地善良,遇到事情估计也大多是怀柔以使人自己忏悔。这法子对付心里同样良善的人还有用,遇见这秦婆子,恐怕不行。更何况她身份还可能不一般。
京墨暂且放下向秦婆子讨说法的心思,也不忘宽慰忍冬:“放宽心,恶人自有天收。咱们只管让小莲开心就行。”
忍冬撇撇嘴,咕咕囔囔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倒是关心她啊。”
京墨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一回头就见忍冬别扭的样子,不由得失笑:“怎么还吃起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