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见对面原来是两个人,口吐人言,且话语间有些畏惧之意,多少放松了点心,却也没能完全放心。
毕竟,刚才兰若寺里的那个小倩到底是人是鬼尚不好说,谁知道这俩披着虎皮的家伙不是妖怪?
“你两个,又是什么人?”
那两个猎户道“我们是本地的猎户。”
武松问“你们,到这里来作甚?”
猎户道“你兀自不知哩!今景阳冈上有一只极大的大虫,夜夜出来伤人!只我们猎户也折了七八个,过往客人不记其数,都被这畜生吃了!”
武松道“这我自知,在那冈外,有家小酒店,看过榜文。”
猎户道“既然如此,你也该当知晓,本县知县着落当乡里正和我们猎户人等捕捉。那业畜势大难近,谁敢向前!我们为他,正不知吃了多少限棒,只捉他不得!”
另一猎户乙接茬道“今夜又该我们两个捕猎,和十数个乡夫在此,上上下下放了窝弓药箭等他,正在这里埋伏。一夜未见大虫影子,却见你大剌剌地从冈子上走将下来,我两个吃了一惊。你却正是甚人?曾见大虫麽?”
猎户甲笑道“他若是见了,早变成鬼哩。我看他健壮,与那兰若寺中女鬼,恰好配成一对。”
武松闻言冷笑一声,慢条斯理道“这大虫,我自然见了,被我三拳两脚打死了。鬼么,倒也见了个把。”
那猎户甲听得武松说话,只当他是发了风胡说,笑了起来“反正天已亮了,由你胡说。”
此时天色渐明,猎户将武松身形也看得清楚了,将他一件沾了黄泥红血的衣服看了个分明,失声尖叫起来。
“呀,他,他身上有血!”
武松低头看了眼自己一身狼狈,笑道“这是那老虎的血,沾在我身上罢了。”
然而,此话并不能让这两猎户安心,毕竟这景阳冈上除了大虫,还有鬼怪传说,再有保不齐从别处过来个把强盗。
是以,这两猎户见了武松一身血迹,都提起钢叉,严阵以待版对着武松,胆战心惊地叫道“莫要胡说!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武松双手向前一探,一手一个抓住那两叉中刺,便宛如铁铸铜浇的一般,任那两猎户左右争夺,却也丝毫不动。
他只轻轻向前一送,那两猎户便向后仰倒,摔了个倒栽葱。
那两个猎户爬起来,都惊得呆了。
武松哈哈一笑道“你若不信,那大虫的尸体仍在山坡上,可随我去看。”
猎户道“当真?你是如何打来的那大虫?”于是武松便把适才如何与老虎搏斗,如何一个滑铲的本事说了,两个猎户听了,又喜又惊,打个呼哨,又叫拢来十多个乡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