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忠连声道不敢，又说了一事。</p>

“皇上对婕妤和大皇子，一直都极为关心。”</p>

曹忠说了这句后，便躬身退了出去。</p>

顾攸宁却没有如曹忠想的那般感怀帝王的心思。</p>

小盛子，果然是帝王安排的人手。</p>

不管如何，对如今的顾攸宁来说，算是一件好事。</p>

小盛子是帝王的人，她便没有了先前的疑虑，这小盛子素日又很有些能耐，若能随着峥儿去慈安宫，峥儿的安全确实更有保障。</p>

转眼到了午膳时分。</p>

顾攸心如往日那般依旧未归，彩鸳自然也留在慈安宫那边服侍，檀音趁机将彩鸳屋子里的曼陀罗粉替换妥当。</p>

用过午膳，顾攸心舍不得儿子，一个下午都与儿子待在一处。</p>

直至天色昏暗，母子两个用过晚膳，顾攸宁才哄了儿子去安睡。</p>

“主子，圣驾已经往咱们宫里过来。”</p>

刚出后殿，小左子就匆匆跑来禀道。</p>

“果然如主子所料，这个时辰，皇上还是过来了。”</p>

檀音道。</p>

顾攸宁只是在廊下淡笑一声，在慈安宫时她就有意激起帝王心底的怜惜，此后曹忠来时她又特意说了那番担忧帝王的话。</p>

既然木已成舟，他们母子要遭这一难，那她就要将此事利用到极致，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只会无助地抱着自己病重的儿子哭泣的顾攸宁。</p>

“主子这是做什么？”</p>

但下一刻，檀音惊讶的声音在后殿前响起。</p>

“你们先留在这里，等圣驾到了再过来前殿。”</p>

顾攸宁将脱下的羽缎披风交给檀音，自己只着一身练色衣裳独自往前殿缓缓而去。</p>

今夜月色很好，顾攸宁让人事先熄了不少宫灯，她缓缓行在廊下，如同与清冷的月光融在一处，让人看一眼就觉凄凉难受。</p>

“皇上驾到！”</p>

这一幕恰好让刚进宫的帝王尽收眼底。</p>

“宁儿！”</p>

帝王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大步往廊下走来。</p>

顾攸宁只是愣愣地看着过来的人，直至帝王走到身前，她也没想起行礼，暗哑着嗓音道：“皇上怎么过来了？”</p>

看着眼里毫无往日光彩的女子，帝王剑眉微拢：“朕……你这手怎么这么冰凉？”</p>

帝王触到顾攸宁的手，被冰了个激灵，看到眼前的女子只着了一身单薄的衣裳，面上含了怒色：“你这是做什么？故意糟蹋自己身子吗？”</p>

“没有，嫔妾……”</p>

“主子！”</p>

顾攸宁话还没说完，就见檀音拿着披风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宫女。</p>

“你们是怎么伺候的主子？”</p>

帝王已经将自己身上的黑貂裘披在顾攸宁身上。</p>

“奴婢该死！奴婢等给大皇子归置明日要带去慈安宫的行礼，一个不留神，主子就不在殿内了。”</p>

檀音忙跪地请罪。</p>

“行了，起来吧，给你们主子准备热水洗漱。”</p>

帝王想起方才女子失魂落魄的模样，别说冷热，怕是连自己走到何处都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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