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到帝王威严冷淡的目光，陆才人方才的伶俐言辞都被压在了喉咙里头。</p>

“朕使唤不得你？”</p>

帝王却没有耐心等。</p>

“不是……可是……”</p>

陆才人想说那月季上全是刺，自己根本进不去花圃，但这次她难得聪明了一此，自己方才还指责顾攸宁不愿去摘花，若是将那话说出口不是打自己的脸？</p>

“上行下效，不知规矩，你平日也是这样教导宫里人的？”</p>

帝王重重一拍桌子。</p>

“嫔妾不敢。”</p>

陆才人这次是真的被吓着了。</p>

她跪在地上，身子不断颤着，心底却在暗骂那个宫女，肯定是那个贱人将罪责都推到她身上，不然皇上不会这样生气。</p>

这个贱婢，她回去后定然不会放过那贱人的相好。</p>

而石凳上的郑贵妃只一脸欣喜感动地享受帝王的温柔，没有为陆才人说话的意思。</p>

“皇上不是心疼臣妾吗？怎么还动起怒来？”</p>

郑贵妃将宫女刚倒好的茶水送到帝王眼前。</p>

“这些事让宫人做就行。”</p>

萧珩十分给面地拿住了。</p>

“还不快去，别再惹皇上生气了。”</p>

郑贵妃知道，帝王发难，有几分是为着顾攸宁，但更多的，是为昨日那宫女的事。</p>

让自己心仪的帝王出气和护自己的盟友，郑贵妃心底的账很清。</p>

“是。”</p>

陆才人只得应了，一步一磨蹭地下了亭子，到花圃前，那枝上的尖刺，看着就疼，她泪光闪闪地看了一眼帝王。</p>

萧珩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p>

咬了咬唇，她还是踏入了花圃。</p>

但往里不过走了一步，手上就被那锋利的尖刺滑了一下，陆才人是陆家主膝下唯一的女儿，自小娇养，哪里受过一点疼，别说受伤。</p>

“啊……”</p>

她想往旁边挪一点，避开那些刺，但另外那只手又被刺了一下，惊慌之下整个身子一歪，重重地倒在花圃里，压倒一片月季。</p>

身上各处都传来尖锐的刺痛。</p>

陆才人一边叫着一边哭出声来。</p>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们快过去看看。”</p>

郑贵妃一脸担忧地站起身，对着身后的宫女吩咐道。</p>

等陆才人被宫女从花圃里扶出来时，身上的宫装好几处都被那些刺划开，被宫女扶着的手上都是被滑伤的口子，渗着血，面上更是涕泗横流，哪里还有刚才对着顾攸宁时的傲气。</p>

“可惜了那支月季。”</p>

帝王神色淡淡地将手里的茶盏放下，一点都不为陆才人的惨样所动。</p>

“皇上，陆妹妹毕竟是为臣妾摘花才受了伤，臣妾斗胆为她求个情，让她先回宫去歇着。”</p>

郑贵妃眼中极是不忍。</p>

“陆才人弄坏了爱妃的月季，爱妃若肯原谅，朕自然没有什么意见。”</p>

萧珩柔声说了一句，然后厌恶的目光落在亭子下被宫女架着的人：“陆氏以下犯上，冲撞贵妃，着降为宝林。”</p>

“皇上！”</p>

“这样的人不值当贵妃怜惜。”</p>

萧珩没有让郑贵妃说出求情的话。</p>

“将陆宝林带回去。”</p>

“是。”</p>

一旁的曹忠应下，人伤成这样，他也没让人抬软轿过来的意思，只随意指派了两个内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