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御医，快，你可快些！”</p>

直到殿门外传来曹忠焦急的催促声，萧珩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p>

“微臣见过……”</p>

“免礼，快给大皇子看看。”</p>

萧珩急切地摆手道。</p>

“将你们主子……”</p>

萧珩本想命宫人将顾攸宁拉开，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自己走上前，俯下身子轻拍女子的肩：“御医来了，先让他给峥儿看看。”</p>

顾攸宁这次倒是听进去了，将怀里的人轻放在床上，然后退到一边。</p>

萧珩几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p>

章御医不敢耽搁，仔细给萧云峥把起脉来，眉头松了又皱，皱了又松。</p>

“大皇子怎么样？可要紧？”</p>

萧珩沉声问道。</p>

“回禀皇上，大皇子现下已无大碍，只是腹泻多次，亏损了元气，这几日需要用些清淡温补之物。”</p>

“去开药吧。”</p>

萧珩这次是真的松了一口气。</p>

“等等！”</p>

章御医正要退下，顾攸宁开口唤住了人。</p>

“大皇子身子一向康健，脾胃正常，这次突然腹泻是为何？”</p>

方才御医面上的犹疑被顾攸宁看在眼里。</p>

“这……”</p>

章御医面上更加犹豫，他当然知道大皇子的腹泻另有隐情，并非寻常的脾胃不适，但越是如此，就说明事情越复杂。</p>

他不想被卷入后宫争斗之中，所以方才刻意将话说得轻松。</p>

“说！”</p>

萧珩适才心急，听见长子无碍便宽了心，一时没想到此处，但此刻见御医这模样哪里还不知其中另有蹊跷。</p>

“大皇子此前应食了寒凉之物。”</p>

帝王开口，章御医自是不敢隐瞒。</p>

寒凉之物？</p>

这四字在后宫等同于避子之物。</p>

这是冲着自己来的？不对，若为皇嗣，对她下手还不如直接对峥儿下手。</p>

顾攸宁仔细想了峥儿此前用的膳食，目光落在几上那碟藕粉桂花糕上。</p>

萧珩注意到顾攸宁的神色，对着身后的曹忠使了个眼色。</p>

“是。”</p>

曹忠会意，将那碟藕粉桂花糕递到章御医面前：“这是大皇子晚膳前用的糕点，章御医好好看看。”</p>

被帝王盯着，章御医不敢再作他想，仔仔细细地检查了那碟子糕点，而后躬身禀道：“禀皇上，婕妤，这藕粉桂花糕里放了寒草粉。”</p>

寒草，大寒之物，能让人女子不孕，孕者有滑胎之险。</p>

“来人，传林采女。”</p>

萧珩没想到，最先对宁儿母子下手的人竟然是素日默默无闻的林氏。</p>

若不是今日林氏过来，他都记不起自己后宫还有这么个人。</p>

“弦语，你跟着章御医去取药。”</p>

“微臣告退。”</p>

章御医擦了把额上的汗，朝帝王和顾攸宁行过礼，拖着发软的腿往外边去。</p>

半刻钟，曹忠派去昭庆宫的小内侍却没有将人带来。</p>

“怎么回事？林采女呢？”</p>

顾婕妤坐在床头旁若无人地安慰大皇子，帝王孤单一人坐在桌前，面沉如水。</p>

曹忠真是快要哭出来了。</p>

这会儿没见到人，他都顾不得还在御前，急声呵斥道。</p>

这小夏子是自己的徒弟，平日里也不是个没眼色的。</p>

“奴才去时，林采女躺在床上腹痛不止，都起不得身，身边的宫女急得哭个不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