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棠听得出来他什么意思,去拿另外一张被子盖着,转头对他说:“屋里有地暖,加上多盖了张被子,不会冷的。”</p>
孟玉瓒:……</p>
沈若棠想了想,又道:“夜里会凉,郎君也要多盖一张噢——”</p>
孟玉瓒眉梢眼角漾出一丝无奈,他唇畔凝笑,“可孤想抱着颦颦,抱着人睡跟抱着被子睡哪能一样,若颦颦不想,那孤只好去找别的女人。”</p>
沈若棠脱口而出,“你敢?!”</p>
此话一出,心房打着鼓点,人也激灵一下,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当,颇有妒妇之姿,忙道:“郎君贵为太子,只有妾身一个侍妾,说出去确实不大好听,若郎君想纳其他美人,妾身无任何异议。”</p>
天底下哪有男人只有一个女人。</p>
哪怕是穷得揭不开锅的普通百姓都要三妻四妾,更何况是皇家之人。</p>
自从嫁给孟玉瓒,她就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给自己摆正位置,能重获新生,又能嫁给他,已经很幸运了,她又哪里敢再求别的。</p>
她乖顺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孟玉瓒是有一瞬惊讶的,可很快他想到下午孙琤说的一番话,她有她的难处,她能依靠的只有他.</p>
她能说不许他纳妾麽?</p>
让人知道,岂不遭人闲话?</p>
严重一点被皇上皇后听去,重则去叫他休书一封,轻则由宫里嬷嬷掌嘴二十。</p>
思及此,孟玉瓒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对她产生的怜惜之情亦越来越深。</p>
孟玉瓒往她的方向挪动。</p>
沈若棠:“做什麽?”</p>
孟玉瓒轻声喊着她的小名,“颦颦啊……”</p>
这其中掺杂了多少情绪,沈若棠听得分明。</p>
在她怔仲之际,孟玉瓒不由分说地把她搂入怀中。</p>
这动作驾轻就熟,好像彼此都相恋了很久的恋人。</p>
其实俩人也才成婚不到三个月。</p>
在成婚前,沈若棠是畏惧孟玉瓒的。</p>
第一次见他时,他已然是一位翩翩少年郎,紫芝风流,名动帝丘。</p>
那样身份尊贵的男子她是不敢亦不能存有半点宵想的念头的。</p>
后来在各种场合出现以及听回来关于他的事迹中,她觉着冷心冷面,手段雷霆,浑身充满肃杀之气的太子爷定是一个不好相与的人。</p>
可她没想到,在那晚重生闯进临岸小筑,他会喊自己小名。</p>
而且喊得像现在这般,声音磁性,低哑,温柔如水。</p>
跟白天里的太子爷简直判若两人!!</p>
太子爷都这般主动,给她台阶下,她还不赶紧顺着梯子往下走?!</p>
沈若棠靠在男人的怀中,闭上眼睛,仔细嗅着他身上的龙涎香,心口扑通扑通地跳,良久,才淡淡开口,</p>
“郎君……”</p>
在孟玉瓒听来,这声音柔婉,十分好听。</p>
他低下头,迎上少女仰头投来的视线。</p>
孟玉瓒看出她似乎有话要讲,便问:“你是不是有话要对孤说?”</p>
沈若棠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她怕自己说的话太过唐突无理,又怕他听了不乐意,但现在她早就没有退路,她最亲近的人就只有他。</p>
她私心里是不想男人将来后宫佳丽三千,如果真到那时候,他躲过生死劫,成为大周新帝,必不可免的便是三年一度的选秀。</p>
常言道,色衰而爱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