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金都才结束了会议,各部门的人已经开始打卡下班了,各层的灯渐渐的熄灭。
金都因为太累,眼睛看电脑久了,就一直带着眼镜,这让他十分的不舒服,才走进办公室里,便随手摘下了金属框的,然后拿着手指揉着眼角。
然后听见一声咕哝声,却是正趴在沙发上睡觉的池烟被吵醒了,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金都从打电话让秘书送来一条毯子。
秘书推开门,正好见金都站在沙发旁,凝视着池烟。
他是属于那种近乎冷漠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金都露出这么宠溺的眼神。
她恭恭敬敬的将手上的毯子递给了金都,轻声道:「明天公司有招标会,您桌子上的那些文件一定要处理了,今晚我值班,您有什么吩咐叫我就可以了。」
金都淡漠的接过毯子,挥手示意让她可以离开了。
池烟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她梦见了宴冬易,在佛罗伦萨的街头,这是一个很包容的城市,却曾带给了她无尽的伤害。
陌生的街道,宴冬易走在前面,她急的一直追着,问他要去哪里。
直到她好像一脚踏空的感觉,整个人清醒过来,下意识的去看办公室墙上的钟,还好只是晚上九点。
她竟然在这里睡着了,真是疯了。
金都坐在办公桌前,身上的白衬衣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来,乌黑的短发柔和的贴在连上,他低着头,偶尔不习惯,伸手去推脸上的眼镜。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来,唇角扬了扬,「你把月月放在丁箐那里,现在该去接了吧,她别哭闹。」
「没事的,反正她也要离开了。」她笑着,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金都放下手中的文件,略带暗哑的道,「晚饭你想吃工作餐还是外卖,我让秘书去准备。」
都这个点了,都该称为宵夜了。
池烟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站起来往窗户旁走,楼下是灯火璀璨,路灯如长龙一般绵延不绝。
「我想起我以前早上喜欢吃的那家老婆饼店,那时候送完宴霖,我总是喜欢吃上一张,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等着你的车经过,日复一日。」
金都闻言,想到了那个死去的孩子,他的心里也沉闷起来。
「那时候我以为你会娶我为妻,看着咱们的儿子一点点的长大,然后相伴到老,过年的时候儿子带着媳妇,带着脑白金来看咱们。」池烟的眼中满是温情。
金都手指泛白,死死的捏着手里的钢笔,沉重的金属外壳几乎要被捏歪了。
「附近一家烤鳗鱼饭不错,上次秘书给我订的,你一定喜欢吃。」他低着头,挂在脸上的眼镜几乎要掉下来,「员工餐是自助的,想吃的话我让秘书带你过去。」
他的竭力的岔开话题,而池烟的话题又回到了老婆饼上。
「我加了他家的微信,我今天看见他们的朋友圈,说今天是最后一天营业,九点半关门,就算开车过去也要一个小时,看来我是要错过了。」
她的声音是难掩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