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四爷看了许久。</p>

就在人觉得，他会盯着这天上的明月看一晚上时，枪声终于让他收回目光。</p>

“怎么回事。”乔四爷问了一句。</p>

旁边的手下立即道：“是别的园区有枪战，听说外面有个人闯入了边境之地，之后还来了不少人，两边发生了交火。”</p>

在边境之地，开枪走火太正常不过。</p>

因此手下不过就这么说了一句，而乔四爷也没有多问。</p>

他没有再看月亮，而是进了他的小楼。</p>

进了小楼以后，乔四爷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走进了暗道。</p>

波兰夫人正坐在草垫上，默念经文。</p>

以往乔四爷走来时，波兰夫人都没有任何反应。</p>

仿若将乔四爷当成了空气。</p>

可今晚也许是察觉到了乔四爷的异常――</p>

这个时间点，乔四爷若没有事绝对不会来。</p>

因此波兰夫人睁开了眼，看向乔四爷。</p>

“又发生了什么事。”波兰夫人道。</p>

“没事。”乔四爷说道：“只是看今晚的月亮特别大，特别圆。”</p>

波兰夫人却是道：“乔四，你没有那么无聊。”</p>

“再不无聊的人，也许也会无聊。”乔四爷说道：“波兰，你就这么打算一生在这暗室内，永远面对着这佛像。”</p>

“我要偿还我的罪恶。”波兰道。</p>

“若真有罪，那么有罪的人不会是你一个。”乔四爷说道。</p>

波兰顿默了下。</p>

她抬眸看着乔四爷：“你想说什么。”</p>

“今晚的月亮让我想到，圆月时也是人团圆时，可你却只有一个人，所以我想到了那尔文。”</p>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找那尔文，可一直没有找到。”乔四爷说道：“我想可能只有一个原因，他已经死了，但现在，我忽然又觉得还有另外一种可能。”</p>

“他还活着，甚至拥有了新的生活，所以才一直找不到，因为拥有了新的生活的他，不想被任何人找到，打扰他新的生活。”</p>

对乔四爷的“猜测”，波兰并没有答话。</p>

沉默了许久，她才说道：“乔四，所以你是想说什么？想说我也应该有新的生活？而我的新生活是指什么，是和乔泽在一起，”</p>

停顿一下，波兰又道：“或者是说，和你在一起。”</p>

乔四爷脑袋“哐当”一声。</p>

在波兰说这句话时，眼神是和他对视上的。</p>

这一刻，波兰夫人眼神锋利到他近乎无法直视。</p>

他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走了。</p>

而即使他极力控制，但走路的身影依旧有些仓促。</p>

……</p>

夜色如墨。</p>

偏僻的小村庄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村妇正在嘀嘀咕咕：“真是的，这腿没有了，脑袋也跟着不好，只要出月亮，就跑来看月亮，这大晚上不睡觉，就是看月亮，这不是脑子有病吗？”</p>

村妇虽然四十岁左右，但皮肤天生红润细腻，再加上五官生得好，倒也没有一般这个年纪村妇会有的老态。</p>

而虽然嘴上这么不断嘀咕，但女人一刻也没有闲着。</p>

又是给男人点蚊香，又是给他扇扇子，时不时还给他递上一杯温水。</p>

似乎生怕这个男人被蚊子咬了，热了，渴了。</p>

而男人则一直望着天上的皎月。</p>

就这样，一夜很快过去了。</p>

男人看了一夜。</p>

村妇陪了一夜。</p>

直到月亮消失，天要蒙蒙亮了。</p>

男人终于收回了目光。</p>

“我说你看什么呢，看得觉也不睡。”村妇打了一个哈欠。</p>

男人似乎才意识到村妇一直陪在身边，语气带着歉意：“抱歉，麻烦你了。”</p>

村妇：“……”</p>

村妇本来还有几分闷气。</p>

毕竟一晚上没有睡觉。</p>

可男人这么一说，什么闷气也没有了。</p>

村妇摇摇头，叹气一声。</p>

没有办法，谁让这个男人长得周正，好看。</p>

她年轻的时候去城里打过工。</p>

那时候觉得，城里的男人怎么长得那么好看。</p>

一个个长得那么高，皮肤那么白。</p>

不像村里的男人。</p>

一个个又黑又糙。</p>

可直到见了眼前男人后，村妇才知道，和眼前男人比，那城里最好看最好的男人，都算不得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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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