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之后会遭受士庶百姓非议谴责，在史书上留下恶名，褚中轩也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杀了他。</p>

除非有能制衡褚中轩的第三方力量，可是没有。</p>

说得直白点，这个邀请将邵沉锋置于两难之地，颇为刁钻毒辣。</p>

若不答应，会失民心。</p>

若是答应，会失性命。</p>

褚中轩大概以为自己很聪明，方方面面都想得周全，然而他似乎忘了一件事，口碑。</p>

他的口碑已经烂大街了。</p>

但凡他没杀那么多人，没有顶着弑杀父母、诬陷发妻、残害手足的嫌疑，没有当堂锤杀刚直忠烈之臣唐朴方，没有倒行逆施、胡作非为，这计策都有可能成功。</p>

哪怕换成其父褚沧阳，这计策也能起到作用，因为他很会伪装，除了开头那几年，后面几十年，都尽力把自己伪装成仁君、明君，别管有没有伪装成功，至少他有那个心。</p>

褚中轩却装都不装，也可能是不屑于装，早已把自己最差的一面展示在臣民百姓眼前。</p>

在位短短几个月，他杀的人比某些皇帝一辈子杀的还多。</p>

一个口碑崩塌溃烂的皇帝，杀性还奇重，说的话有人信么？</p>

谁会信他辩输了肯让出皇位？谁又会信他辩赢了肯放镇北军回朔北？傻子大概都不信。</p>

人们只会觉得，什么辩驳法统义理，分明就是为了骗镇北王进京！</p>

邵沉锋叹道，“计是好计，唯一的问题是他没有自知之明。”</p>

贺芳亭也轻叹，“坏到骨子里的人，大约不会认为自己是坏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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