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厨泉发出豪言:“若是不能夺回左贤王的头颅,我这个单于就没有必要做了,我也没有什么面目立于天地之间。”</p>
“大单于好气魄。”高干赞了一声:“有此等的战心,何愁蜀军不破,来日我和颜将军先去观察一番蜀军的营寨,然后再思破敌之计。”</p>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第二日,高干和颜良在亲卫骑卒的护佑下,抵近了蜀军的营寨,观察起了蜀军的部署。</p>
但见蜀军大营的左侧,是陇右羌胡所立的营垒,而蜀军的右侧,上书一个‘孟’字旗号,高干前面着人收录过蜀军将校的名字,他知道,这一位当是孟达,孟子敬。</p>
至于蜀军大营,甘、张二姓的旗帜迎风飘扬,在习习秋风中舒展席卷,颜良半眯着眼睛,口中轻轻道了一声:“甘宁,张任。”</p>
据探马的回禀,今次进犯太原郡的的蜀军主副二将,确乎是刘璋麾下的宿将甘宁和张任,当下见着蜀军的旗帜,颜良知道探马消息无误也。</p>
“好一座森严的营垒。”高干举目望去,他感喟了一声,不管从什么角度看去,蜀军的营垒都称得上守御森严。</p>
壕沟、栅栏、鹿呰、拒马等守御之物,蜀军的营垒中是一应俱全,且看上去布置的极为完整,没有敷衍的样式。</p>
颜良点头:“确乎是一座完备的营垒,不可轻易进犯。”他给出了一位将领该有的直觉,即是蜀军的营垒不可轻犯。</p>
观摩了一阵后,高干和颜良打马而去,也是蜀军营中侦知了他们的存在,营门大开,似是有出兵驱赶的迹象,为保万全,高干和颜良自是引去,作为主将的二人自是不会轻易冒险。</p>
回到中阳县的高干和颜良,和郭援一起讨论起了攻破蜀军的计策,但论谈了半天,三人都没有得出一个像样的结果。</p>
无他,蜀军的营垒着实完备,没有给到他们一点子空挡,除非蜀军出营同他们交战,他们或可凭借兵力上的优势压倒蜀军。</p>
但自高干和颜良引大军抵达中阳县一连数日,蜀军只是远远放出探马和斥候,并没有大军出动和他们交战的迹象,看上去是想避开他们大军初至的锋锐,消磨一二后再同他们交战。</p>
而蜀军营垒不可轻犯,蜀军又如缩头乌龟一般,高干和颜良不免陷入了困顿中,一时间,他们没有什么好计量去攻破蜀军。</p>
“要不下发战书,激蜀军出战。”郭援给出了一个计策,是军中惯常用的激将法。</p>
颜良伸出手摩痧了片许下巴的短须后,他点了点头道:“就试上一试,说不得瞎猫碰上死耗子,蜀军就被激怒出兵了。”</p>
计谋已定,由颜良口述,书佐笔录的一封言辞粗鲁、冒犯之语极多的书信递到了蜀军营中,交到了甘宁的手上。</p>
“激将法。”这是甘宁看完第一列文字时就露出的念头,虽说各为其主,但他和高干、颜良总归是大汉的臣子,多少存着一分体面,而今颜良如此的不体面,就说明颜良有所图谋。</p>
“文和先生。”甘宁将书信递给贾诩,他轻笑道:“颜良如此轻薄我等,欲激怒我等出战,某却是不能如他所愿,但请文和先生书写一封书信,作为回信。”</p>
贾诩一目十行的扫过颜良的书信,不多时,看完书信的他亦是笑道:“颜良这等计策实在是粗浅了些,明眼人一看就能看穿,却是多此一举,倒是劳累使者往来。”</p>
言讫,贾诩提笔,书写起了给颜良的回信,不多时,贾诩撂下手中的笔,往着绢布上轻轻一吹,加快墨迹干燥的速度,不几许,他就将书写好的文书递给了甘宁阅览。</p>
甘宁双手摊开绢布细细阅览,一边看一边露出揶揄的笑意,很快他看完了贾诩为他书写的回信,他重重的点了点头,招呼侍从道:“去,将这封书信交予辕门处候着的颜良使者。”</p>
侍从领命,他接过甘宁递来的书信,放进文书袋中,做好了封口,就此出了中军大帐,去将这封文书递给颜良遣来的使者。</p>
甘宁遣送侍从解去书信,而后他朝着贾诩言道:“高干、颜良欲激我等出战,递上如此轻薄的言辞,只是不如先生的文笔,说不得,高干和颜良会被激怒,前来攻打我军的营垒也说不定。”</p>
“颜良非是庸将,或许收到书信后会气愤一二,但若说颜良会来攻打我军营垒,却是只有十之二三的可能。”贾诩言笑道:“今次只激怒颜良一二,让颜良心里不痛快。”</p>
“颜良不痛快,某就痛快了。”甘宁扬声笑道,关于颜良递来的轻薄书信,若是说他没有一点气,那是不可能的,他正是血气充沛的年纪,是受不得一点刺激的。不过是他作为主将,不再凭借一腔血勇,而是多少会思考一二大局,抑制住心中的愤怒罢了。</p>
就在甘宁和贾诩言笑之间,颜良的使者快马加鞭,将贾诩所书的回信递到了高干的案头上,高干和颜良铺开这封回信,一并观阅了起来。</p>
‘闻并州刺史高干,姓名解之曰高尚才干,实则为人卑浅,无有才具……去岁河东败于马孟起之手,孟起者,陇右一勇夫尔,而高干才能远不及孟起,可谓其人鄙陋之明证,亦可见世间多有拥大名而无其实者。’</p>
‘又闻河北大将颜良,名为颜良,实则貌丑,故而来此数日,未及与某一见,恐某讥笑其貌也。’</p>
“啊,匹夫竟敢辱我。”颜良看到貌丑二字,他怒发冲冠,勃然叫骂道:“若是不杀了甘宁,某枉为人也。”</p>
高干神色不善,他向来自谓怀抱大才,又有大名扬传于世,平生素来有一股子傲气,今见书信上的羞辱之词,他胸中一团烈火顿然熊熊燃起。(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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