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他来说,是低成本的压力释放。</p>
庄文雪第一次被打,很不幸地被打断了一条腿。</p>
母亲抱着她哭,“小雪,你回外公家,妈妈去求你外公。</p>
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p>
她抬起伤痕累累的手,握住母亲的肩膀,语气却是坚定的。</p>
“错的不是你。”</p>
母亲不止一次想离婚。</p>
可每次只要被发现填写离婚申请,就会遭到虐打。</p>
纪仲辉听说了这件事,第一次来她家探望,手里还拿着一册绘本。</p>
昏暗的卧室里。</p>
少年看着她乌青的眼眶,还有裹着石板的腿,第一次生出了绝望。</p>
“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p>
他终于开了口,“只要你说,我什么都能为你做。”</p>
大家都是聪明人。</p>
庄文雪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p>
“我听人说,你妈妈是被打死的。”</p>
她轻声开口,也是头一回问起他的身世。</p>
少年点了点头,有些苦涩。</p>
“嗯,在我五岁那年,一时失手。”</p>
失手。</p>
所以判的并不重。</p>
只不过老天有眼,让他死在了监狱里。</p>
如今想来,他还觉得庆幸。</p>
庄文雪想起了母亲布满伤痕的手臂,一时没有再言语。</p>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p>
少年也懂了。</p>
他笑起来,有些腼腆,鼓起勇气把绘本送给她。</p>
“无聊的话,你可以看看。”</p>
书递过去时,他很大胆地握住了她的手。</p>
白皙匀称的手并不大,只堪堪能包住庄文雪的。</p>
纪仲辉掌心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心跳得很快,又故作镇定抬眼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她的房间。</p>
窗台放着一支马蹄花,墙角放着一幅画。</p>
尽管狭小,却很雅致。</p>
那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