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姑娘，小小的手，过来轻轻牵她，微微一笑，颊边两个小小的梨涡。</p>

她看着那有几分熟悉的眉眼，忍不住蹙眉，“你是？”</p>

这算问到了小姑娘，她有些苦恼地皱起眉，“我没有名字。”</p>

她没来得及有名字，就消失在这世间了。</p>

她拉着沈清棠的手，仰头看她，“如果下次，我还能再见到你，你能给我取一个名字吗？”</p>

沈清棠看着她万分熟悉的眉眼，有些恍惚，还没来得及回答，眼前的小姑娘已渐渐消散了去。</p>

她在一片虚无中转身寻找，四下空荡荡。</p>

这只是一个梦而已。</p>

“姑娘！姑娘——”</p>

有人在唤她。</p>

沈清棠从梦中醒来，睁开眼，面前是孟绍焦急的脸色。</p>

“我听到马蹄声，有人追上来了。”</p>

他方才伏地听声，隐隐听见有马蹄连番起落声响。</p>

这是边境山林，荒无人烟，又是深夜。这样大的动静，只能是慕容值带人追过来了。</p>

两人现下离紫荆关还有些距离。</p>

只因马疲不能动，只能暂停在这山洞里歇息。</p>

本来翌日便可进关了，不想慕容值竟这般快，再度追赶了上来。</p>

如今又只能竭力奔逃。</p>

出深山，行峡谷，直奔紫荆关。</p>

身后人紧追不舍，马蹄纷乱嘈杂，渐渐逼近。</p>

最后是在过江的一段桥上，凌空袭来一支箭，裹挟着凌厉风声，直冲着孟绍去。</p>

他伏背马上，躲过这致命一击。</p>

但很快，密密麻麻的箭雨就朝他射了过来——孟绍身上有昭和亲手写的血书，慕容值不可能让他活着回到梁国。</p>

任是武功盖世也逃不过。</p>

孟绍中了数箭，连人带马一同翻进翻滚了江水里。</p>

沈清棠是眼睁睁看着他中箭落水。</p>

她不敢逗留，攥紧了缰绳，两腿夹紧马腹，想要冲过去。</p>

过了这道桥，遥遥便可见紫荆关城门了。</p>

离回到梁国，只差一点点而已。</p>

身后的人不慌不忙，看着她驾马疾驰。</p>

凌空又射来一箭。</p>

这次，对准的是沈清棠身下的马。</p>

马中箭吃痛，仰蹄嘶鸣，将她重重甩了出去。</p>

好在已下桥，她重重摔落在地上，身子在雪地里接连滚了数圈才停下。</p>

浑身的骨架都像是要摔散了，钻心刺骨的疼。</p>

沈清棠疼得面色苍白，止不住抽气。挣扎起身，蹒跚着步子，踉跄往城门去。</p>

一支长箭再度破空而来，深深射进她面前的雪地里。</p>

箭羽颤抖，生生将她逼停。</p>

身后是慕容值威胁的话，“裴夫人再敢往前一步。下一箭，对准的就是夫人的心口。”</p>

他当真做的出来。</p>

身后已有弯弓拉弦声传来，沈清棠回头来看，箭尖毫无疑问皆对准了她。</p>

只待慕容值一声令下，她就被这箭雨射杀。</p>

寒夜极凉，沈清棠的心沉沉往下坠去。</p>

空气凝滞下来。</p>

慕容值悠悠打马上前，胸有成竹，朝她伸出手，“裴夫人，随孤回陈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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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