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这承平侯府不知从哪儿来了个小妹妹，天天跟在裴琮之身后，“琮之哥哥”“琮之哥哥”的唤他，极是粉糯可爱。</p>

燕城一时起了坏心思，不知从哪儿捉了只圆滚滚的青虫，扔在了她身上。</p>

小姑娘哪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吓得嚎啕大哭。</p>

因着这事，他回去后，还被自家父亲好一顿揍。</p>

后来他随父从军，跟着军队去了边境。偶有回来，也只在宫里的宴会上出现。</p>

日子长了，倒是忘记承平侯府里还有个极爱哭的小姑娘。</p>

只是不想，当年的小哭包长大了，竟出落得这副出尘模样，险些叫他没认出来。</p>

“对不住啊，清棠妹妹。”</p>

燕城简直恨不得寻个洞钻进去，抑或是将那时的自己抓过来揍一顿，实在悔不当初，“小时候不懂事，吓到妹妹了。妹妹可千万别与我计较。”</p>

沈清棠摇摇头，抿唇道：“燕城世子言重了。”</p>

她生疏有礼。</p>

燕城忙道：“清棠妹妹不必如此生疏。你同子萋妹妹一样，唤我燕城哥哥便好。”</p>

沈清棠红着脸，低低点头应下。</p>

之后进了宫自不必说。</p>

哪需裴景明和裴子萋带着，燕城一人便揽了全部的殷勤。</p>

只是宫宴到底比不得府里私宴，规矩繁琐，男女眷需得分席而坐。</p>

沈清棠跟着裴子萋落座女眷宴席。</p>

笙箫声起，教坊司歌舞伎鱼贯而入，身着彩衣盛装，翩翩起舞。</p>

正是春殿嫔娥鱼贯列，重按霓裳歌遍彻。</p>

裴子萋一边感叹这奢靡浮华，一边在底下偷偷拽沈清棠的衣袖，“妹妹你看，燕城哥哥在看你呢！”</p>

何须她提醒。</p>

自打落座后燕城的目光就没离开过这边。</p>

在他瞧来，这席上自有了沈清棠，满堂春色皆不过尔尔。</p>

他的倾慕实在太过直白，叫旁边的裴景明都看不下去，“我说燕世子，你是来看歌舞还是来看我家清棠妹妹的？”</p>

他嘁一声，“歌舞有什么好看的。”</p>

言下之意，自然是清棠妹妹更好看。</p>

裴景明简直扶额无语，“你可收敛些吧。你这样明目张胆，叫别人瞧见，她日后还如何许人家。”</p>

燕城毫不在意，回头看着他，认真道：“她不需许别人，我娶她。”</p>

裴琮之姗姗来迟听见的就是这么一句话。</p>

少年的心澎湃而又热烈，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就连说出来的话都显得尤为可笑。</p>

他也的确是笑了。</p>

眼底暗嗤，面上却不动声色，施施然撩袍入座。</p>

再抬眸看对面羞涩婉转的姑娘，目光幽深无垠。</p>

原来，这便是你所求的么？</p>

散席出宫回府。</p>

燕城寻着机会，凑到沈清棠面前，垂眸看她，“清棠妹妹什么时候得闲？我去侯府寻妹妹说话。”</p>

沈清棠低眸，害羞不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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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