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窈！”</p>

谢昀瞳孔骤缩，凭借着本能扑上前，身躯拼命挡向那刺往她心头的刀刃，空白脑海里除了救她，已经再容不下其他东西。</p>

“噗嗤！”</p>

匕首没入血肉的声音格外清晰，宁清窈错愕地睁大眼眸，看着在一瞬间闯入的身影，眼里闪过清晰的慌乱和无措。</p>

一切动作在她眼中仿佛慢放一般，她甚至能看清楚中刀的一瞬，谢昀薄唇微微上翘的欣慰笑意，以及他缓慢闭眼时微颤的眼睫。</p>

她眼睁睁看着他倒在自己面前，血液在脚边蔓延，一点点刺痛宁清窈的眼。</p>

她仿佛又回到那个雪天，陈浔卧在林间雪地，鲜血如红梅绽放，却再无生息……</p>

“谢昀……？”</p>

颤抖着唇瓣吐出这个名字，她用力挥开德妃的手，手忙脚乱地俯身抱住他：“谢昀，你别吓我，你、你……”</p>

看着他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她心里阵阵抽痛，语气愈发慌乱：“你回答我，别睡！”</p>

轻轻拍着他的脸颊，见他没有丝毫回应，宁清窈眼眶里蓄起泪水，朝外喊道：“军医！立刻喊军医过来！”</p>

听见她这声吼叫，德妃猛然回过神来。</p>

她恶狠狠瞪一眼受伤昏迷的谢昀，啐道：“活该！”</p>

话音落下，便朝宁清窈扑过去，用力掐住她的脖子倒在地上：“你们两个，今日都要死！反正早死晚死，都没什么区别！”</p>

宁清窈闷哼一声，模糊余光里瞥见谢昀的身影，用力咬一下后槽牙，猛然翻身将德妃压在地上，红着眼盯着她道：“你一直都在装疯卖傻，是不是！你故意让我松懈，就是想趁机杀我！”</p>

“是又怎样！”德妃双手挥舞着抓向她，眼里满是恨意，“你们害死了我儿子，难道我不该报仇吗！”</p>

“害死他的是谢寅！”宁清窈怒道，“是谢寅在杀人灭口！”</p>

用力掐住德妃脖颈，她近乎失去理智，满脑子都是谢昀倒下时的模样，眼前愈发模糊，几乎浸满泪水。</p>

直到一股力道落在她的腕上，将她给强行扯离。</p>

“阿窈……阿窈……”</p>

由远及近的声音渐渐清晰在她耳畔，宁清窈骤然回神，泪珠滚落，眼前画面也变得清晰。</p>

德妃奄奄一息地被抢救回去，谢昀则被赶来的姜毅和士兵们抬走。</p>

“没事了，没事了……”</p>

谢文澈不住安抚着，将她给抱进怀里：“别怕，我在这里，不会再有事了……”</p>

宁清窈却已经听不进去的话，也感受不到他的怀抱，眼里只有渐渐远去的谢昀。</p>

她想也不想便挣脱谢文澈的怀抱，跌跌撞撞地朝那被抬远的身影跑去。</p>

“阿窈……”</p>

空落下来的怀抱里被送来一阵清冷的风，谢文澈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心头那股沉重的失落感愈发清晰，让他难过得做不出任何反应。</p>

“你真的……”已经做出选择了吗？</p>

他独自站在空荡荡的营帐内，视野里已经再无任何身影，却久久都没回神。</p>

直至士兵跑进来，向她汇报德妃和谢昀的情况，他的眸中才一点点恢复焦距，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道：“德妃没死就行，增加守卫，将她看好，必要时候可以捆绑。谢昀……他怎么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