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向旁边的亲卫示意一眼，后者立刻取了水，兜头浇在宋薇希头上。</p>

冰冷的水刺激到伤，让昏迷中的人瞬间清醒，痛得不住扭曲抽搐，发出阵阵低哑的呜咽。</p>

她抬起脑袋，隔着凌乱的发丝望向牢笼外，终于看见了那心心念念的人。</p>

“殿下、殿下救我……”</p>

宋薇希挣扎着想上前，将铁链震动得发出脆响。</p>

谢文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听见这话眼眸一红，悲痛又嘲弄地道：“救你？凭什么？你要杀她时，可曾有过片刻的心软？”</p>

宋薇希倏然一怔，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p>

她不甘地咬咬唇：“可明明，是她先杀我兄长的！太子殿下便这样是非不分吗！”</p>

谢文澈唇角讥诮更重，冰冰凉的漫声问了句：“她为何杀你兄长？”</p>

宋薇希忽然没了声响。</p>

“说不出口？”谢文澈满眼嫌恶，“孤替你说，因为你兄长强抢民女在先，当时孤也在场，他却只记恨宁姑娘，想要毁姑娘家名节、伤她性命。”</p>

“阿窈是反抗，你兄长是罪有应得，你叫的什么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家里有这种恶棍？你若不知晓，那孤便帮帮你，景安”</p>

景安早有准备，命人将滚烫的烙铁送上来。</p>

宋薇希瞳孔一缩，彪着泪疯狂摇头：“你不能这样对我，无论兄长如何，他都是我的手足啊，我怎能看着他那般死去，我……”</p>

“你只是在给杀宁清窈寻借口。”谢文澈冷漠打断，“你的兄长……难道不是谢昀杀的？你怎么不去找他报仇？”</p>

当初宋城之事，宋疆能查到的东西，他谢文澈自然也能查到，他只是从来不说，但不代表什么都不知。</p>

宋薇希又静了。</p>

谢文澈嘲弄道：“欺软怕硬，莫不如是。或者说，你嫉妒她、讨厌她，相比起你的兄长，你的私心更占据上风，你才一直紧盯着她。宋姑娘，你在外装得多么温婉大方，内里却早已经烂透了。”</p>

他看人毒辣，虽对所有人都保留有基础的礼节，却不代表分不清人内心的善恶。</p>

被心上人这般说，宋薇希一颗心都要死了。</p>

眼看着那烙铁送过来，她拼命仰起头，想要留得那张脸庞。</p>

身体毁了，有衣物遮掩，可若脸毁了、黥了字，那便彻底毁了。</p>

此时，谢文澈却慢悠悠地忽然道：“哦，对了，她爱惜脸庞，此前曾让画师画像，送到母后前碍眼，一并毁了，孤不愿再看。”</p>

宋薇希睁大眼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殿、殿下……？！”</p>

滚烫的烙铁在靠近，她挣扎着一身伤痕的躯体，不住尖叫求饶，疯狂摇着头拒绝和抗拒。</p>

“我错了！殿下，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动宁清窈的，求您绕过我！我愿给宁清窈修坟、立碑，给她守……啊！！”</p>

凄厉惨叫声划破阴暗的地牢，谢文澈冷漠地看着她受罪的凄惨模样，心里只觉得悲痛。</p>

修坟？立碑？</p>

有什么用，她已经……死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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