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也是一怔，似乎在黑暗中觉察到了什么，停顿在窗前不动了。</p>

然后自报家门：“是我，顾长晏。”</p>

温酒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说话也警惕起来：“你要做什么？”</p>

哗啦的水声，还有萦绕在空气里暖暖的香气，令顾长晏顿时明白过来，温酒是在沐浴。</p>

来得真不是时候。</p>

他的喉间一紧：“你不要误会，我无意冒犯，我来只是想跟你道歉。”</p>

温酒紧张极了，她十分害怕，顾长晏再像那天在摘星楼里那样孟浪，突然发狂。</p>

她无处躲避，恨不能现在地上裂开一道缝，自己能够钻进去，消失在这里。</p>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请你现在马上离开这里！否则我就叫人了！”</p>

顾长晏脚下未动：“你别怕，话说完我立刻就走！前天在摘星楼，我并非有意冒犯于你。而是酒里被人下了毒。”</p>

温酒不敢激怒他：“睿郡王也吃了，可他为何没事？”</p>

“你可听说过转心壶？”</p>

温酒当然听说过，不过是在前世。恭王府里就有这样一把，也是银制的。酒壶里分为两格，可以盛两种不同的酒。</p>

机关就在酒壶盖上，旋转酒壶壶盖，从壶嘴斟倒出来的酒是不一样的。</p>

那日滚下酒桌的酒壶，自己也曾突然有一瞬间觉得眼熟，似乎与恭王府那一把极像。</p>

“所以，你执意让我喝你杯中的酒，莫非是在怀疑，这毒是我下的？”</p>

顾长晏默了默：“是，也不是，我只是想让别人这样认为。”</p>

温酒冷哼：“结果呢？你觉得我会联合他们一起来害你，是不是？”</p>

“假如我这般认为，就不会打落那杯酒了。”</p>

“既然你知道，我也毫不知情，那你为什么还要那样对我？”</p>

话说出口，温酒又觉得委屈翻涌，吸了吸鼻子。</p>

顾长晏开口，声音有点不自然：“那酒里所下的，不是杀人的毒，而是那种药。”</p>

“什么药？”</p>

“就是，他们可能是在怀疑我的身份，想要试探我是不是个真太监。”</p>

温酒冷声道：“你是想告诉我，他们给你下了迷情药，你当时身不由己？”</p>

顾长晏点头：“当时，我的确是有苦衷。”</p>

“你可以跟我明说。”</p>

“当时你我一举一动就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我什么都不能说。”</p>

“那又如何？受害的是你，你完全可以命人彻查下毒之人，揭穿对方的阴谋。而不是羞辱我，欺负我！”</p>

顾长晏的声音有些苦涩：“这些绝非我的本意，可我当时必须要这样做。让别人认为，我误会并且激怒了你，这样才能尽快脱身。”</p>

“没有人拦着你，不让你走！”</p>

“可我若是仓皇逃离，他人一定会起疑心。”</p>

“什么疑心？”</p>

顾长晏顿时沉默，不知如何解释。</p>

“我完全想不出理由。”温酒怒声道：“督主大人何必煞费苦心地编造这样的借口来骗我？”</p>

“你不信我？”</p>

“我信不信对于督主大人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呢？夜半更深，你翻窗进入我的闺房，你觉得这种行径光彩吗？”</p>

“我怕你不愿见我，更不想被顾时与知道。”</p>

“你的意思是，给你下毒之人乃是顾时与？”</p>

“除了他，你以为还会有别人？他假借你的名义请我前往，又假借你的手下毒，知道我不会对你有所提防。”</p>

温酒冷笑：“就算顾时与真的有心想要害你，他也绝对不会给你下这种下三滥的毒！”</p>

这不是笑话吗？</p>

给一个太监下迷情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