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翻天覆地,他双臂在她两侧,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两人靠得极近,两人的鼻尖几乎相接,沈如珩呼出的气息酥酥痒痒地拂在她的脸上,她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还能看到他那双如黑夜般深沉令人猜不透的双眸。
他的五官缓缓下压,云荞下意识闭眼。
静默半晌,沈如珩起身,云荞张开双眼,只见他似是无事发生般理了理衣袖,垂眸看她。
“往后你再说这种话,便先思量好后果。”
云荞紧着坐起身,双颊已然染上血色,却不动声色地喊珠珠的名字。
半晌都没见人过来,她只能坐到梳妆台前,盯着镜中心猿意马、面露春水的人,忙用手背探了探自己的脸。
她好像很不对劲,却又不知道究竟为何。
原本想等珠珠进来服侍她就寝,结果人没有过来,只能自己去摘头上的珠钗与首饰。
发簪摘下来后,却不成想,金属与珍珠的接口处有细小的缝隙,将她的头发卡在其中,冷不防摘取,扯到头发,令她吃痛地倒吸一口冷气。
扯着头发,云荞想将发簪与头发分隔开,因看不到具体情形,摘得她内心烦躁,拿了一旁的小剪子,想将那一小缕头发剪断。
一只手按住她拿剪刀的手,另一只从她拽着发簪的手中接过发簪与她的细发。
铜镜中,她能看到,他低敛着眼,修长的手指在发簪上翻绕几下,很快便将发簪与头发分离,将发簪交予她的手中,又替她去摘其余的配饰。
摘耳坠时,他的手指难免会触碰到她的耳垂,那种触感让人觉得心下酥痒难安,却又不想躲闪。
将首饰摘完,沈如珩才坐回床上。
云荞折身回看他“你今日身体似乎好了许多,不见你一直咳了。”
沈如珩淡笑“想必是有所好转。”
“我听说,”云荞自从进了房间便在犹豫要不要讲,如今还是觉得无论如何,她都该心底有数,“曾经祖母想你娶梁芯。”
“听下人说得?”
云荞注意到,他并没有问是否是梁芯告诉她的。
见云荞没有反驳,他继续道“只是祖母的想法,梁芯之于我而言,如同胞妹。”
“都是往事,祖母也再无如此心思,你也不用在意。”
沈如珩掩唇咳嗽几声。
“那妍芝表姐呢?”云荞知道沈如珩很护着梁芯,她怕是不能从他口中听到一句不好的话,便调转了矛头。
“妍芝虽比你年长些,但论辈分,她理应任你为长。”沈如珩纠正她,“你随我唤她表妹便可,或者直呼名字。”
“总不是祖母也想你娶她。”云荞明知故问。
沈如珩突然笑了,不如以往的浅笑便止,此时的他发出的是她不曾听过的爽朗笑声,竟笑得自己咳嗽起来。
云荞下意识过去帮他捶背顺气,不知怎就一句话惹得他如此大笑“当心将自己笑得背过气去。”
他心情极好,云荞的心情却不甚明朗。
“不过是小姑娘心性罢了。”沈如珩面上仍旧带笑,“若真有缘分,又怎会有今日你我婚约。”
“我不想再与谁有妻妾之间的争宠,今后我的心思大约都会在府外的生意上,内院的事,我不想管的。”云荞倒不怕沈如珩纳妾,只是不想找一个如齐思恒外室那般的人回来,惹她分神。
“如今府中的态势你又不是不知,即便是我,都要让妻子将养着,哪里还有闲钱去纳妾。”沈如珩说了几句玩笑话,足以见得他今日的确喜悦。
大约是因为梁芯回来。
“珠珠?”云荞又喊了声。
这次听到了珠珠的回应,送进来洗漱的物件,服侍她洗漱更衣,等房内熄了灯,她才回了下人的房间中休息。
——
王禾娇狰狞着表情,笑得阴森可怖“你于夫君而言,终不如我。夫君未能给我一个名分,他总是觉着欠我的。而现在,在他心中,你又害死了我们的孩儿,你觉得,即便你变得好看,又能将夫君的心勾走吗?”
“阮云荞,你不配!”
“你那双日日想勾人夺魂的眸子,不要也罢!”
有人按着她的头,云荞死死闭着眼,拼命挣扎,却仍是摆脱不开别人的桎梏。
“云荞。”
“云荞!”
“阮云荞!”
有人一声声呼唤她的名字,云荞突然睁眼,喘着粗气喊道“不要碰我的眼睛!”
“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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