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射暗箭的人被疆北军及时处理，燕州攻城战就在那汉子的咆哮声中划上了句号。</p>
“秋少侠，老周知道错了。”</p>
清理战场后，周副将终于有机会站到乔惜面前。</p>
乔惜淡淡道，“这话周副将回去同许安说。”</p>
周副将知道自己先前看走了眼，他也是个能屈能伸的，咬了咬牙，“周大志有眼不识泰山，战前未能服从秋少侠命令，还请秋少侠责罚。”</p>
乔惜沉眸看他，“降为千夫长，你可服？”</p>
在许安造反前，周大志就是千夫长，许安夺城后才给提拔的。</p>
这等于是一朝回到解放前。</p>
但有昨晚苏鹤霆的话在前，如今不是处死，而是降级，周副将并无觉得不妥。</p>
他昨晚的确是违抗军令，只不过许安没正式给秋八月职位，只口头叮嘱，他也就没将秋八月当回事。</p>
但看过战场后，他彻底心服口服。</p>
军营里就是这样，谁是强者谁就有资格说话，而经此一战，秋八月在军中定会有不低的职位。</p>
周大志垂首，朗声道，“服。”</p>
男子汉大丈夫，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好丢人的。</p>
乔惜颔首，打发他去处理降兵事宜，自己则去了燕州守将府。</p>
这里楼辛已经带人来清理过了，从前的下人也都打发了，留了几个自己的兵士在此听用。</p>
苏鹤霆没参与战后事宜，先来了这处。</p>
他受了点伤，手背被箭矢擦破了道口子，乔惜来的时候，他正在看疆北传来的公文。</p>
手上的伤只草草用纱布裹了下，有血迹渗出。</p>
乔惜当时看过那伤口，还挺深的。</p>
见苏鹤霆忙于公务，再看看自己这满身的血腥，乔惜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p>
洗漱干净后，迟疑片刻，乔惜还是带着药膏去了苏鹤霆处。</p>
他依旧在忙着。</p>
乔惜在他身边坐下，“手给我，我帮你重新处理下。”</p>
她有些心虚那日早上咒他的手，没想竟成了真。</p>
苏鹤霆转眸看她。</p>
见他不动，乔惜直接将他的手抓过来，放在了自己膝上。</p>
纱布被解开，果然只是简单洒了些药，“怎的不好生处理下？”</p>
他们随行也带了军医。</p>
苏鹤霆淡淡道，“不是什么大事。”</p>
这次虽胜利，但底下将士也伤了不少，军医先治伤情严重者，这是疆北军的规矩。</p>
乔惜也猜到他应是怜惜将士，便道，“我让楼辛去买些猪羊，犒劳下大家。”</p>
这次出力的都是疆北军和苏鹤霆，但他们将荣光全留给了她。</p>
有了今夜这一战，秋八月这个名字算是打出去了。</p>
乔惜心里感激。</p>
苏鹤霆没拒绝。</p>
这是将士们该得的。</p>
乔惜又道，“眼下燕州已拿下，是否可以等一等再进军尹城？”</p>
苏鹤霆微挑了眉骨，示意她说下去。</p>
“季川连失两州，心里恐慌，接下来定会全力备战。</p>
若此时我们发兵，不会如燕州这般容易。</p>
我们不妨做一把悬挂于季川头上的刀。</p>
在他以为我们会进攻的时候，按兵不动，却又不知我们究竟何时会动，时刻防备着，紧绷着。</p>
而在此期间，我们再安排几场对季川的刺杀，让他自己先乱了心神，届时，我们再进攻，或许伤亡会少许多。”</p>
苏鹤霆颔首，他心里亦是如此打算的，“你还想借此离间季川和皇帝。”</p>
不是疑问，是笃定。</p>
乔惜心生警觉，苏鹤霆实在太敏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