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渊王接连在皇帝面前得脸,朝堂上从前对他毕恭毕敬的文臣竟然有一大半都入了乐渊王的麾下,在朝堂上多番谏言乐渊王之优点,言辞中,虽没有明确打击太子,却也有太子不如乐渊王成熟稳重之意。</p>
案子千头万绪还没有理清楚,太子手中又多了一份背叛于他的官员名单。</p>
太子看到沈逸则来是很高兴的,他本想着,案子之事虽急,却也要设宴为沈逸则接风洗尘。</p>
沈逸则开口便有责备之意,让太子心中一冷,“逸则,我记得你说过,温毓瑶只是你的棋子。”</p>
沈逸则如今见了李屹安,情绪反而平复下来,他与李屹安一同长大,对他来说,皇室冰冷无情,可李屹安有情。</p>
“太子殿下,是我的错。”</p>
沈逸则掀起膝前长襟,单膝跪下,双手合拳,行了见君之礼。</p>
祁国公府的特权,沈家的特权,见君面圣只需半跪,这是当年沈逸则父亲用命护住西南边境后,皇帝给的恩赏。</p>
“起来吧。”太子声音沉沉道,他掌心向上,单手示意旁边的座椅,“坐吧。”</p>
沈逸则按下心神,“殿下,案子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是有一些蹊跷,杀害录供员的凶手户籍是津州,涉案的嫌疑人也全都有津州的路引,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津州,可是到了津州刺史那里,线索就全都断了。像是有人刻意引导我们去津州一样。”</p>
“殿下,我在想,这是否与易家在津州的那个矿洞有关?”</p>
太子点点头,“若是二者联系起来,像是有人在背后推动我们发现那个矿洞,他们是想推易家出来顶罪?”</p>
“巨大的金矿,隐瞒不报,无非是为了敛财,可为什么要敛财,这背后就要好好思量了。”沈逸则道。</p>
太子眉宇散着凝重,“你的意思是?”</p>
“乱世囤金,易家此举,恐怕是有不良居心,就算那录供员不是他杀的,但是刘大牛犯的是诬陷官员之罪,致使之人与皇嗣有关,将二者联系到一起,皇帝自然会想到皇位之争。疑心一起,易家就是有口也说不清了,更何况背后还有人有意栽赃。”</p>
“那人会是谁?”</p>
太子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人,怀远侯世子,怀远侯也是皇室血脉,虽降为侯府,但李诚节近日的野心,他都看在眼里,可是这样的念头转而消逝,“不会是李诚节,他与易疏桐订婚,若是易家倒了,于他无益。”</p>
“那就是乐渊王。”沈逸则也想到了这里,“现在虽然表面上,乐渊王与李诚节交好,李诚节为乐渊王能拿下登州而自降身价娶了易疏桐,明面上是投靠了乐渊王,可实际上,李诚节的野心如浓雾之后的谜团,难以看清。我们都看得明白,乐渊王不可能不明白。”</p>
“将易家推出来顶了罪,不仅可以打压一下李诚节,还可以从中操控金矿,可谓是一箭三雕。”</p>
“可是……”听完沈逸则的分析,太子觉得自己的脑袋还似一团浆糊,“可是如此一来,乐渊王就会失去对登州的掌控,他为何如此?”</p>
“正是。”沈逸则想了想,“可是这样不是正好吗?殿下拿下登州就会更加顺利了。”</p>
太子终于面露笑容,举杯:“逸则,刚刚是孤着急了,来,孤敬你一杯。”</p>
沈逸则双手举杯,将杯中酒饮尽,杯底举高,遮住了他的双眼。</p>
“其实……温毓瑶的事情,是李诚节做了手脚。孤命人整理好的名册中没有她,但是名册送去父皇那里的时候,出了些意外。”</p>
从刚进门,到现在,沈逸则心中的狂躁一刻也没有停过,只是他需要压抑。</p>
“那殿下以为,现下该如何?”</p>
“殿下不选她,但乐渊王一定会选她,而且一定要让她做妾。乐渊王的脾性,殿下你是知道的,进了他的后院,就没有能活着出来的。”</p>
“逸则。你不是说她是你的棋子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