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府。</p>
沈逸则和解九环走了,却又来了不速之客。</p>
王夫人点头含笑,拎着自家儿子王五智,“携犬子来给温夫人贺喜了!”</p>
大夫人坐在主座上,含笑抿着手里的茶,“哈哈,王夫人怎么有空前来,不知我何喜之有?”</p>
“大夫人如今三个姑娘都已成年,大姑娘的婚事已定,怎么不算喜事一桩。”</p>
大夫人一听,心中了然,原来是想要和温家说亲,她打量着王夫人,心中盘算,王家在登州是做布匹生意的,不缺金银,也不会缺了女儿的吃穿,若是嫁过去,会有数不尽的好衣服穿。王家有一个嫡子正是眼前王大娘子带来的王五智,但是下面有几个庶出的弟弟,家风不算严谨。</p>
“是,一家有女百家求,我家女儿多,门槛都快被踏破了。”</p>
大夫人嘴上应承着,却不说具体是谁,让王夫人平白着急起来。</p>
“哎呀,温夫人,你可看看我家大郎,是最聪明不过的,将来,家中的产业都给他继承,你把女儿嫁过来,是来享福的。”</p>
大夫人看着那王五智,却并不积极,面露胆怯,“孩子是个好孩子,只是……”</p>
如今王夫人有求于人,大夫人随便一句话都让她心惶惶,“温夫人对这孩子不满意吗?我家大郎从小便在书孰念书,这算账、经商都是一把好手,而且,他自幼心善心软,是绝不会亏待你家姑娘的。”</p>
大夫人轻轻一笑,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夸自家孩子的,连心软心善这样的词都说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对媳妇好是在施粥行善,给乞丐的恩惠呢,“只是不知,王夫人看上的是我家哪个女儿呢?”</p>
这王夫人如今面上和善,其实在家中是个说一不二的老虎,王家的店铺生意,挂着王家的姓名,实则一直是王夫人在打点,他家的儿子没学到母亲的精明能干,倒和父亲一样软弱无能,说来说去,就只剩一个心软心善的好处了。</p>
“那自然是你家的三姑娘,温毓瑶呀。”</p>
此话一出,大夫人立刻做了疲惫之态,“王夫人,毓瑶虽刚及笄,我们做母亲的却总觉得孩子还小,若是嫁娶之事,也得问过她自己的意思。今日我也累了,咱们日后有空再一起喝茶。”</p>
王夫人一听,面上的笑容尬了尬,她听出大夫人赶人的意思,怕是对王家不满,不想与王家结亲,“诶,温夫人,这样吧,不日,我举办一场诗会,给你家送帖子,到时候,一定叫温家的三个姑娘都去。”</p>
温夫人道,“我家大姑娘婚期将至,恐与王夫人的盛情邀请时间冲突了,不如下次吧。”</p>
王夫人这下心中一瑟,“哎呀,坏了,是我疏忽了。”</p>
她站在客座旁又墨迹了一会儿,眼看着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只能灰溜溜地走了,“害,那温夫人你好生休息,我下次再来。”</p>
消息传到温毓瑶那边时,温毓瑶正在院子里赏花,说是赏花,那丛秋海棠枝头上却无花可赏,她不过是坐在院里吹风发呆罢了。</p>
那秋海棠如今当春,却有些枯败,明明是一年四季都能开花的植物,如今百花争艳,它却不肯开,徒生了些寂寥。灰色的枝干让温毓瑶无端地想起那枚青黛色的玉簪和送玉簪的人。</p>
分别那日,他很不合规矩地闯了闺阁,于是温毓瑶便很不客气地将人赶走了,可是如今,温毓瑶又后悔了,那么一张好看的脸,双眸含情,鼻若悬胆,不知是否还能再见,真应该好好道别。</p>
那人言笑晏晏,黑金的锦袍如同无尽黑夜,其上的镶金又如暗夜的明星,闲庭信步、洋洋洒洒、优雅入骨,非要在一群人中,第一个闯进温毓瑶的眼睛里,如今却又主动离开。无端让温毓瑶心中生出对他的恼火来。</p>
秋桑端了一碗燕窝过来,“姑娘,外面有个人送了封信。”</p>
温毓瑶听了没什么动静,只是接过燕窝,用勺子轻轻搅动,搅了半天也不喝。</p>
她呆了半晌,才叹了口气,将神志找回,展开信读了读。</p>
竟然是公冶绯盐送来的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