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的样子，可不像是单纯来道谢的。</p>

短暂的沉默之后，程夫人道：“王爷大义，这份恩情，我与老爷没齿难忘。我有些话，想私下同王爷说，可否请下人先出去？”</p>

顾靖琛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点了点头。</p>

周思远和鬼医很快离开了房间，走之前，前者还很贴心地替他们关上了门。</p>

屋子里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三个人。</p>

下一秒，程夫人跪了下去。</p>

顾靖琛没料到，蹙着眉开口：“夫人这是做什么？”</p>

就算是要感谢他，拎点东西来就好了，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还给跪下了呢？</p>

程夫人苦笑了一声：“王爷，你是知道的，我和老爷膝下只有月娥一个女儿，我知道眼下说这些话，有些趁人之危的意思，传出去实在是不体面，可我实在没有办法。”</p>

程尚书在旁边叹了口气，低下了头。</p>

顾靖琛隐约猜到了他们想说什么。</p>

但他没有开口，而是静静地等着程夫人的下文。</p>

“月娥是我的掌上明珠，只要是为了她，便是让我豁出一条命去，我也是愿意的。我知道王爷救了我家月娥，这份恩情，我与老爷绝不会忘，我可以对天发誓。</p>

“我也知道王爷和月娥之间一片真心，此情可昭日月，感动天地，可月娥，月娥她到底还年轻啊，我实在不想……唉，求求王爷，怜悯我这一片怜子之心吧。”</p>

顾靖琛动了动嘴唇：“依夫人的意思，是要退婚吗？”</p>

他的脸经过鬼医的造假之后，看起来伤得很重，皮肤表面沟壑，偏偏一双眼睛极亮，亮得程夫人不敢直视。</p>

她点头：“是。不过王爷放心，我与老爷也知道，此事是我们理亏在先，所以王爷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房子还是地契，金银还是珠宝，能满足的，我们尽量做到。”</p>

顾靖琛摇了摇头。</p>

程夫人会错了意，以为他知道自己毁容后，上京城的贵女们多数不愿嫁给他，于是不肯放弃这门亲事，急了。</p>

“王爷，请恕老身直言，王爷眼下还年轻，不必执着于这桩婚事。老话说的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既然没有缘分，王爷不必想不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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