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玉巧回过神来，笑得有些勉强：</p>
“没事的顾将军，只是突然离开京城，有些不习惯罢了。”</p>
她虽应下了陆庭川的请求，愿意一起上路帮忙，可此行能用一个匆忙来形容。</p>
陆庭川给她和玉兰安排好住处以后，因为医学院还有一些书本，行李也都在姜府，钱玉巧昨夜两头跑，收拾到很晚。</p>
现在真真实实地走在路上，离京城越来越远，有些伤感也是难免的。</p>
不过，顾槿却知道，钱玉巧的失落可不像是因为不习惯。既然她不愿说，顾槿也不会追着问，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p>
“玉巧别担心，你哥哥的级别是能够在营外置办宅子的。等他从老家回来，你们很快就能见面了。到了冀州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尽管开口，姐罩着你。”</p>
钱玉巧本来还有些消沉，听到顾槿后半句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点点头，轻声道：</p>
“玉巧知道了，多谢将军。”</p>
小姑娘还是会客套，这也难怪，她和顾槿接触的还真不多。</p>
正因为接触不多，顾槿显然也不会想到，钱玉巧的失落是来源于姜若渝。</p>
自从两年前被姜若渝救下，钱玉巧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视他为天神。有姜若渝带着，她学会了跟人打交道，学会了写字，更学习了医术。</p>
日日跟那样一个温润儒雅的公子接触，正当青春妙龄的钱玉巧自然会有些许情愫萌动。</p>
公子待她是那样的好，为她安排衣食，让她免于被亲戚迫害，送她进医学院学习。可是，在分别时，姜若渝竟没有跟她道别。</p>
昨夜回去收拾东西时，姜若渝倒是过去找了她一趟。可当时他在窗边，所说的话都是在嘱托要怎么照顾顾槿的伤口，只是在最后提了一句“今后保重”。</p>
彼时钱玉巧也忙着记下他所说的东西，最后反应过来想说点什么时，姜若渝已经离开了。</p>
今日他特意出来送顾槿，钱玉巧就在马车里面，俩人最终也没说上话，只是相互点了点头。</p>
这一别，不知再次相见会是什么时候。没能好好告别，对于钱玉巧来说，终归是有些遗憾。</p>
马车中，真正迷茫的是玉兰。短短半个月时间，她从善堂被择选到乐坊，本以后今后就只能成为舞姬，却不想又辗转来到了刘春平那里。</p>
她才刚刚弄明白自己今后需要做什么事情时，又在刘掌柜的推荐下，跟着陆庭川来到了顾槿这里。</p>
玉兰在这个世界就如漂浮不定的浮萍，永远不知归处在何方。不过，比起做那朝不保夕的细作，她倒是更愿意跟在顾槿身边。</p>
能成为大晟女战神身边的丫鬟，玉兰收获了坊中姐妹无数的羡慕，她自己也觉得与有荣焉。</p>
虽然只跟顾槿接触了一天，可顾将军为人谦和，性情大气，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丫鬟身份就看不起人，这让玉兰感觉很是舒服。</p>
哪怕马车驶向的是另一个不确定的目的地，可玉兰下意识觉得，自己今后有了归处，不会再做那游离在时间的浮萍了。</p>
两个小姑娘各怀心事，顾槿则在忙活着接触冀州官员的事情。托陆庭川的福，她已经拿到了移民安置地的计划书。</p>
根据姜云远曾经整理出来的消息，顺天和河间两地的知府曾经还为催婚法条的事情发声过。只是他们的文书递到巡抚那里，巡抚观景睿帝心意已决，不敢上前去触霉头，那两份文书就被他压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