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p>

茵娘一家的苦难，说到底，就是他们杨家害的。</p>

这一句道歉，太苍白了。</p>

茵娘没应声，却也没有迁怒乔御清。</p>

她知道，当父亲决定站在太子一党时，就注定要卷入那场不见血雨的斗争里，结局难以说清。</p>

她慢慢合上账本，起身朝乔御清福了一福：</p>

“乔师父是贵客，在府上若有什么需要的，敬请吩咐。”</p>

乔御清上前，稳稳扶住了她福下的半身，将她拉了起来。</p>

茵娘抬眼望去，就见他唇角紧抿，神色不虞。</p>

乔御清没出声，定定看着茵娘的神色，几息后转身往书房外走，说了一句护卫的事情由他来负责。</p>

只是他没说明的一点是，有他在，就绝不允许茵娘今后再把自己缩在一个卑怯的角落做下人。</p>

……</p>

就在土豆和红薯种满冀州土地的时候，钱玉巧随着姜云远来到了许州城。</p>

当初顾槿在这里安排了女孩们种植药材，随着几年规模不断扩大，三四种药材变成了三四十种。</p>

没有哪一个地方药材的种植会如此集中，现在的许州，称得上一句大晟药园。</p>

除此之外，因为地处中原，许州也成了全境药材的转运基地。如果有需要，来一趟许州完全能把所需要的药材采买齐全。</p>

大批的药商过去收购，当地农户见利润尚可，也开始学着种植药材。</p>

药材品种越丰富，就越能吸引药师大夫过去，姜云远就是其中之一。</p>

到了许州，他便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和最便宜的价格收到研药所需要的原料。</p>

麻利干练的钱玉巧就成了他的助手。</p>

第三代青霉素被提炼出来时，姜若渝从京城赶来给姜云远过生辰。他这才知道钱玉巧被自己爹拐来帮忙了。</p>

一进青霉素的提纯屋子，姜若渝就看见钱玉巧在操作蒸馏器皿，专注到忽略了额头冒出来的薄汗。</p>

姜若渝突然想为对方擦一擦，硬生生忍住了。</p>

光线被遮挡，钱玉巧抬起头就看见了愣怔的他。</p>

“姜公子来得好巧，快来帮忙。”</p>

在战场上，钱玉巧就是这样指挥姜若渝救人的。</p>

姜若渝很自然的上前，接过了对方递来的瓷瓶。</p>

他还没开口，钱玉巧先开了个话题：</p>

“姜大夫真的很厉害，要不是亲眼所见，我压根不相信那些很少用上的药材能发挥奇效。”</p>

没想到她对自己父亲评价这么高，她这样子，倒像是提起顾槿一样的仰慕。</p>

姜若渝好笑，又听她问：</p>

“晚上带公子到湖边转转？我现在对这边可熟了。”</p>

说出这句话时，钱玉巧整个人自信又大方。明明她不是许州人，此刻却仿佛一个热情招待来客的东道主。</p>

这样的钱玉巧，跟初见时那个委委屈屈的小丫头完全不一样。</p>

鬼使神差的，姜若渝点头应道：</p>

“好，父亲来信说这边的胡辣汤是名吃。”</p>

“行，我带你去夜市吃。”</p>

要是顾槿在这儿就知道，没准过不了多久她就能喝上两位老友的喜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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