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的喊声响起，许氏过去一看，桌上放着一两银子和两张饼，屋里哪还有严旭两爷孙的身影。</p>

为了洗个澡，叨扰人家许久，顾槿担心到时候许氏还要留两人吃饭，一出来拉着严旭就慌忙走了。</p>

站在来时的坡地上，夜色漆黑，顾槿回头望去，小村子已经看不清模样。只有一两间屋子还透出一点微弱的光，在如墨般的夜色中似乎随时会熄灭一般。</p>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严旭在担忧老妇人的病情，顾槿却在想这个村子。</p>

脑海里再一次浮现出攻城战时的场景，被推倒的云梯、不断滚落的士兵和冲他们砸过来的巨石让她心情格外沉重。</p>

不对，顾槿觉得，这场战不该是这个样子的打法。她不知道参战的人数，也不知道陆庭川还带了骑兵队里应外合的计策失败，只是现在心里突然有个想法。</p>

回到营地，两人已经错过了伙夫营送来的统一饭食。好在有大夫知晓他们外出，特意留了一些东西，只是有些凉了。</p>

顾槿在煎药的小灶上生了火准备热粥，严旭则去给石头奶奶配药。虽然军中药材紧张，真正紧缺的还是治疗外伤、止血的药物，加上顾槿又从渝州府带来的一板车多的药，现在匀给一个百姓治疗风寒的药还是有一点的。</p>

两人吃了点东西，顾槿想再陪严旭走一趟，被严旭拒绝了。</p>

“我的小姑奶奶，今天已经走了那么多路，天色不早，你该好好养伤了。”</p>

“我不放心爷爷一个人摸黑走这么远。”</p>

“嘿，老头子我一个人夜里走山路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听严旭这语气，他还有些傲娇。</p>

倔不过这个犟老头，顾槿虽答应不去，还是叫来了张平川陪同。</p>

“在许州地界上，万事小心。”</p>

张平川明白顾槿的担忧：“小旗放心吧，这也算近着我们的地盘，漓军也不会过来。”</p>

此时是戌正时分，送走了严旭两人，顾槿估摸着陆庭川还没睡，决定去找他说说自己的想法。</p>

探子白天刚刚送回来情报，此时陆庭川正带着众将领部署下一步的攻城计划。</p>

“探报上说，许州城内至少还有两万人马。”陆庭川沉声宣布这个消息，帐中一时没人说话。</p>

“他娘的，许州城原先的驻军只有两千，再加上先前调过来的两万人马，按理来说咱们是能打下的。”一名千户气急，忍不住又捶了桌子。</p>

张云奇补充道：“在我们兵马刚出发的时候，许州守备就派人出去抓了一批壮丁。”</p>

“当日一战，里面至少出动了三万人。”</p>

“咱们现在只有一万余人能打，这城还怎么拿？！”</p>

将军们压不住音量，帐中传来的交谈声离得几仗远的顾槿都听见了。她在冷风中等待，虽然手脚冻得冰凉，心头却一片火热。</p>

良久，将军们终于散了，也不知他们是否商量出来个方案。</p>

顾槿掀开帘子走进帐里时，陆庭川正扶额，瘫坐在椅子上，“你怎么来了？”</p>

见完礼，顾槿语出惊人：“将军，这许州城，咱可以不打了吗？或者说，换个打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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