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p>

“为何不可能？”</p>

张廉一口咬定常若望不可能受到药物控制，肖宝焯觉得他的反应很奇怪。</p>

按理来说百旺城被分配到各个工地服劳役的犯人们，吃穿用度、伤病就医可都是由百旺城府衙监狱一手包办的，外人很难插进去手。</p>

况且如今百旺城主要官员全部换成了李玉合的人，由刘广生总领全局。常若望若真的受到药物侵害，说明李玉合的班子存在大漏洞。常揭世他们为何不抓住这个漏洞攻击李玉合，反而想也不想矢口否认呢？</p>

张廉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立刻补救解释。</p>

“我们验过郡守的尸身，并没有中毒迹象。故而我们才怀疑他是中了巫蛊之术，毕竟大多巫蛊之术和毒药不同，它们根本无法通过寻常手段甄别。”</p>

“没想到你们居然请了仵作验尸？”肖宝焯故作惊讶。</p>

毕竟死者为大。</p>

其实验尸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一般死者死于非命时官府经常会要求验尸取证，然而很少有死者家属愿意主动这么做。</p>

常若望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跌倒，然后被铁锥刺穿胸口而亡。死因这么明显，换成其他人家不会首先想到去验尸。</p>

不太符合逻辑。</p>

除非有人意图掩盖什么，亦或是制造什么假象。</p>

张廉不欲和肖宝焯在验尸一事上纠缠，免得又掉进什么语言陷阱，他只说：“反正郡守体内并未发现中毒迹象。”</p>

张廉刚说完，转而一想，不对啊！肖宝焯又没验过郡守大人的尸体，为何他们一口咬定郡守是因药物而导致那些异状呢？</p>

“请问张大人，为何你这般肯定郡守大人受到药物侵害。百旺城大牢如今全都在刘广生大人掌控下，若有人想进去给常郡守投毒，你认为最有嫌疑的一方是谁呢？”张廉韵过味来，立马反攻。</p>

“张廉，你似乎对下毒和用药的定义不太能区分清楚，身为状师可不该有这方面的素养漏洞。”肖宝焯四两拨千斤将张廉的质疑给挡了回去，还反过来奚落他业务不精。</p>

“说常郡守被药物侵害是有理由的，刚刚范齐说过郡守的异样和我们调查的情况一致，你该知道这世上能够导致人神志不清的药物可不少。而且药物并不一定是毒药，不能通过验毒的方式检测出来很正常。”</p>

“范齐，你说是吗？”</p>

肖宝焯忽然点范齐的名，范齐从心不在焉的状态陡然回过神，恍惚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想得这般入迷。他身上可是背着亵.渎皇室的大罪，</p>

搞不好要杀头的。如此关键的时刻，他竟然还有心思开小差。</p>

呵呵，这可不像他能有的魄力和气度。</p>

“范齐，常郡守被下药，你怎么看？”</p>

“不是我，不是我！”</p>

“混人！肖大人并未说同你有关，你慌个什么！”</p>

张廉的呵斥声让范齐冷静下来，这两人的反应很有意思，让堂内保持了几秒钟微妙的安静。</p>

“你认为是谁下的药呢？”肖宝焯此刻步步紧逼范齐，根本不去管张廉。范齐已经紧绷到临界点，肖宝焯就是要摧毁他最后一丝防备。</p>

“我，我不知道。”</p>

“也是，你们在牢内哪有机会搞到药物。犯人们的饭菜出自大锅，饮用的水来自同一口井。餐盘器皿也都是统一制式，统一的时间点统一发放。经手的人员就那么固定几个，也都被盘查过，排除作案嫌疑。”</p>

肖宝焯凝视着范齐，仿佛这些话只是说给他一个人听。</p>

“不过，我们还是确定了，药就是你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