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世人反对中，举办女子学堂者，为勇士；老夫最为意外的，她自己也是女子，敢于面对如此压力，不易；试问，否定她的人，是否能做得比她好？”</p>

在徐老的质问下，那些议论的人不由垂下头。</p>

谢行本想过来听听，却不想好像看了一出好戏。</p>

他侧头，嘴角噙着笑，道：“万掌柜，你可以上去说几句，不然怎能对得起徐老的良苦用心？”</p>

万柒柒瞥了一眼谢行，穿过人群，停步在台下，朝徐老一礼，“读书能让人有自主选择的权利，不愧于人，不畏于天；明事理，辨是非，知荣辱。”</p>

这是万柒柒心中一直所想，也是办女子学堂的初念。</p>

她其实从来没有气馁，只是需要时间消化。</p>

她不能冲动，不能将事情弄得更糟糕。</p>

别人越想看她的笑话，她就要越勇敢向前，大家的愚昧无知腐蚀不了她……</p>

这世间或许有平坦的路，但不是她要走的那条。</p>

万柒柒的话让在场很多读书人垂下了头。</p>

“明事理，辨是非，知荣辱”这说得简单，真正做到的人却没几个。</p>

他们没想过，这样一个女子会有这样的观念与想法。</p>

可想想，就是这个女子，她改变了自己的恶名远扬，让世人知晓，女子也能开酒楼。</p>

甚至，她为世人不敢为，开创女子学堂的先河。</p>

她的思想跑在世人面前。</p>

谢行抬手鼓掌，似乎对此番话有所感觉。</p>

周围的人，也慢慢地被掌声带起，跟着鼓起掌来。</p>

徐老一脸淡然，似乎感觉这很平常，但眼眸中对万柒柒似乎又多了几分欣赏。</p>

他朝万柒柒道：“你的想法很好，希望你能坚持下去。”</p>

万柒柒点头应道，“好，我会的！”</p>

“只有真正为大家着想之人，才会勇于尝试这样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徐老扫视一眼众人，问道：“请问，万柒柒有什么错？”</p>

四下寂静无声，没人想过徐老会这样帮万柒柒说话。</p>

“读书，想读书，没有错，这是个好地方。”徐老环顾宅子，道：“今日是讲学最后一日，大家能看在老夫的面子前来，老夫心甚慰。人生是一场修习，或有疑惑，或有向往，或有偏见，见人善即思齐，见人恶，即内省；望大家共勉。”</p>

徐老的话落下，讲学大致告一段落。</p>

没人想过，徐老在最后，说的竟是这个。</p>

有些人以为徐老的话有感触，走向万柒柒，与之道歉。</p>

还有些人觉得没有听够，想要留下来多待一会儿。</p>

万柒柒也没想到，今日的讲学就这样结束，也是彻底结束。</p>

徐老让贴身书童帮自己收拾东西，他则坐在一旁，小口品尝万柒柒送来的点心，与谢行闲聊。</p>

万柒柒走过去，对着徐老行了一礼。</p>

这个礼，是万柒柒穿越以来，行过最正的礼。</p>

徐老抬手，似乎想阻止万柒柒，但最后他还是接受了这个礼。</p>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p>

众人随声望去，见身着官服的方自明匆匆而来。</p>

方自明似乎意识到自己错过什么，朝徐老一礼，笑道：“徐老，本想赶来听最后一讲，却不想还是迟了！”</p>

“无碍，有心者听见，就无碍。”徐老将手中最后一口点心放进嘴里，脸上扬起灿烂的笑，道：“点心不错。”</p>

“多谢夸奖！”万柒柒脸上的笑也显得灿烂。</p>

陈永年不知何时已经走过来，站在万柒柒身后，嘴角上扬，似乎抑制不住心中的开心。</p>

此时，徐老抬眼看了看万柒柒，似乎在示意她做什么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