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良站在屋檐下，盯着学堂发呆。</p>

他虽没考取功名的欲望，却很想读书识字。</p>

不管是酒楼，还是县衙，对读书人的待遇都不同。</p>

如同刘济，是兴隆酒楼的账房，打了一手好算盘，酒楼需要领班，他便成了领班。</p>

若是自己能会认字和算数，他是不是也能胜任那个位置，而不是被大嫂安排在打杂的地方。</p>

恍惚间，他察觉有人在看自己。</p>

四处盼望，最终停在万柒柒和陶然身上。</p>

他踱步上前，问道：“大嫂，陶大哥，你们盯着我做甚？”</p>

万柒柒莞尔一笑，道：“没事，就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p>

不等陈永良询问，万柒柒接道：“从明日起，你晨起与平平一起来书院，午后回酒楼帮忙。”</p>

陈永良愣了愣，瞳孔放大，不确定地问道：“我……我来书院做什么？”</p>

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却不敢确定。</p>

和风书院自建立以来，未曾有过破例入学的情况。</p>

他会成为特别的存在吗？</p>

万柒柒叹息一声道：“来书院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学习！……不过，你只能旁听，并不能算书院的正式学子。”</p>

不是正式学子啊……</p>

陈永良显得有些失落。</p>

随后，他又抬眸笑道：“好，我一定不负大嫂的期待，好好学！”</p>

其实旁听也行，可以听夫子正式授课。</p>

万柒柒点了点头，道：“不是辜负我的期待，而是为你自己今后着想！等你能担任酒楼分店的掌柜，我就帮你来说亲。”</p>

陈永良听完，脸颊红了一片。</p>

他扫了眼陶然，脸红得越发厉害。</p>

陶然眸色淡淡，看不出情绪。</p>

万柒柒不信陶然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p>

对方要么是装傻，要么是默认。</p>

她觉得后者显得可靠一些。</p>

陈永良有时虽然话多一些，心眼却很好。</p>

而且，她能感觉，陈永良今后若是娶妻，必然也和两个哥哥一样，对妻子疼爱有加。</p>

陈永良也分得清自己喜欢和不喜欢。</p>

陈永良后知后觉，惊愕道：“大嫂，你要我以后当分店的掌柜？”</p>

“不然呢？”万柒柒歪头一笑，朝陶然道：“陶大哥，不好意思，占你这个便宜！”</p>

“无碍，不差这一次。”陶然淡淡道。</p>

事实也是如此。</p>

自从万子言认回妹妹，陶然帮陈家做了很多事。</p>

就连陈永年能拜入薛江名下，也是陶然介绍。</p>

再往后的一桩桩一件件，几乎都少不了陶然地帮衬。</p>

已经那么多，也不差这一件！</p>

万柒柒回想，才发觉陶家的实力并不比唐家、谢家、和裴家差。</p>

只是与别家相比，陶家更隐于市间。</p>

它不像唐家与官府有关系；不像谢家有风流韵事；也不像裴家一样有庞大的产业……</p>

陶家，认认真真做手里的事，安安分分教学，却在潜移默化在云和县富贵人家中有不可动摇的地位。</p>

万柒柒知道，陶然是他留在云和县保护自己的底牌。</p>

课间休息的学子在长廊下行走，看到远处的陶然不由都躲着走。</p>

要说书院中他们最怕谁，那必然是陶然！</p>

吴臭蛋还没看清楚走廊站着的人，已然被人拉着掉头。</p>

“别看，赶紧走，别被陶山长发现……”</p>

小孩就是小孩，蹭着可见一会儿工夫，便去院子里玩，弄得衣裳全是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