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相信万员外离世的人很多。</p>

就连陶然也不愿意相信。</p>

他今日一直在想，为什么偏偏那么凑巧？</p>

再等等，等他将手里查到的东西告诉万子言也不迟！</p>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刻。</p>

他手中握着的信息沉甸甸的，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p>

饶是在文坛身经百战的陶山长，也被眼下的选择而为难。</p>

甚至，他还想将问题抛给万柒柒，由她去和万子言说。</p>

可是他终究没这样做。</p>

“我说话他已听不进去，便看你了！”陶然张望一圈四周，见布置已经告一段落，“这些仆人我留在万家，你有事都可以叫他们。还有吃食，我已经安排人在灶房背上，若是夜里饿了，可以找灶房的婢子帮你做……”</p>

万柒柒也不知听进去没，不停地点头。</p>

陶然略有些无奈，却又因要回家住，无可奈何。</p>

虽说万家有空房可以住，但他已经答应自家娘子，今日白日来帮忙，晚上早些回去，明日会有很多事要忙，必然要休息好。</p>

万柒柒虽说可以帮忙，可她毕竟是女子，也不是万员外真正的亲人。</p>

自己作为邻里，与万子言又是过命交情，必然要多忙一些。</p>

陶然交代完，又补充一句：“若是夜里有什么事，你可以让你相公来陶家寻我！”</p>

万柒柒点点头，心想不会有什么大事。</p>

若真有大事，那便是撞鬼。</p>

不过她才不信鬼神论，自然也不怕那些恶俗的传闻。</p>

阿来端来茶水和米粥，停在万柒柒身旁。</p>

万柒柒与陶然说了几句话后，便转身进了灵堂。</p>

她没有直接和万子言说话，而是跪在万子言身旁，拿过一把纸钱，学着万子言，一张接着一张投进火盆中。</p>

“万伯父，实在不好意思，一直以来都是来见你，直到今日才来……”万柒柒说着声音便有些颤抖，“您应该也听二哥说起过我，我是万柒柒，二哥的妹妹。您放心，您不在了，今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二哥，我的家便是他的家……”</p>

万子言听着万柒柒的话，微微侧头。</p>

红肿的眼睛泛着血丝，看向万柒柒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p>

自己是哥哥，哪里有妹妹照顾哥哥的说法？</p>

而且她已经出嫁，哪有娘家人和妹妹一起去她夫家，当她夫家是自己家的。</p>

“万伯父，抱歉，我该早些来看你的……”万柒柒想这个，鼻子一酸，眼泪像开阀一般，哗啦啦直流，止也止不住。</p>

阿来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p>

不是说好来全公子喝水吃东西，怎么自己哭起来了？</p>

万柒柒哭着哭着，朝阿来使了个眼神。</p>

阿来见了，立马意识过来，弯腰作为难状，“公子，您想想办法，小姐担心您茶饭不思。您是男子，你能受得了，但小姐是女子，她支撑不了啊！”</p>

万柒柒哭得差点噎着自己。</p>

让阿来配合，没让这样配合啊！</p>

自己看起来像会绝食的人吗？</p>

但话已经说出口，万柒柒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装到底，一边大哭一边喃喃自语。</p>

她看起来比万子言还伤心。</p>

不知道的恐怕都怀疑，万柒柒才是万员外的亲生女儿。</p>

万子言愣了半晌，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盯着万柒柒。</p>

阿来见万柒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真情实意，心中也难受起来。</p>

他鼻子一酸，眼泪也止不住往外流。</p>

他手里端着米粥和茶，怕眼泪掉进去，只能不停伸手去擦。</p>

“万……伯父，我好后悔，后悔没早些来看你……要是我听二哥的，早点来看你，是不是你便不会那早离世……”</p>

万柒柒哭着，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假装，将心中埋藏的话都哭诉出来。</p>

万子言在这些话落下后，眸子终于颤了一下。</p>

他缓缓抬手，落在万柒柒的肩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