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学高潮过后，学子渐渐散去，路旁的小贩也开始挪地方，准备去别的地方继续摆摊。</p>

陈永兴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劲地捶着自己的胳膊，碎碎念：“累死我了，累死了……”</p>

他本以为来做生意很清楚，比山上舒服很多。</p>

但是，刚刚他觉得自己要炸了，一圈小孩子围着自己，七嘴八舌，太恐怖了！</p>

万柒柒额头布了一层薄汗，她松了口气，准备抬手擦汗，眼前忽然多了一张赶紧的帕子。</p>

她顺着帕子往上看，一张清秀的脸落在眼前。</p>

本来看这张脸有些不顺眼，现在却觉得顺眼了些。</p>

但她没有接帕子，直接用袖子把汗擦干，接道：“我就是一个粗人，怕脏了先生的帕子。”</p>

万子言闻言，眉头微蹙，片刻后又消散，将手中的托盘归还，“我的报酬呢？”</p>

万柒柒本想吐槽，但想着刚刚她帮自己招揽生意，又觉得自己不能恩将仇报，将托盘放好后，拿了一个赶紧的杯子准备给他冲一杯，又听他道：</p>

“我帮你喊人试饮，是不是该有工钱？”</p>

万柒柒的手一顿，抬眸看着他，心想他一个员外家的小公子，会缺她这几个钱？</p>

万子言无视她的眼神，接道：“这杯先存着，我明日来喝。”</p>

万柒柒放下杯子，走到他身旁，“夫子想要多少工钱？”</p>

万子言托腮沉思，目光狡黠，嘴角勾起一抹笑，“我不缺你这几文钱，不过……”</p>

“不过什么？”</p>

“不过我不介意小娘子用糖水来抵。”万子言自说自道：“每日赠我一杯，如何？”</p>

万柒柒翻了个白眼，这人想白喝直说就好，何必说那么多？</p>

万子言又一笑：“我自然也不会白拿，保证你每日有十位学子找你买糖水，如何？”</p>

万柒柒觉得这人真的不对劲，为什么要给介绍生意。</p>

她的脸色在万子言一句接一句话中变得严肃，敛了之前的温和，冷冷道：“万夫子，我与你以前相识吗？”</p>

万子言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愣了一下，“不相识。”</p>

“那你为何要帮我？”万柒柒不等对方回答，接道：“先生为君子，说谎可是大忌。”</p>

万子言别过脸笑出了声，“似故人。”</p>

话音落下后，他看万柒柒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真诚。</p>

“什么故人？”</p>

“这是在下的私事，小娘子如此问，是何意？”万子言认真地看着万柒柒，好像真的在等她一个说法。</p>

万柒柒也是随口一问，没想过对方会反问，可越是这样，越让她觉得自己和这人应该有什么关系，只是现在对方不愿意说。</p>

她现在也没办法找万家去打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p>

至少现在，万子言没有要害她的意思。</p>

“是我失礼，先生见谅。”万柒柒看了看，整天道路只剩下他们三人，接道：“我等要换一处地方继续售卖，不打扰夫子。”</p>

万子言点点头，没有拦下她的意思，任她和陈永兴消失在长街之中。</p>

良久，他才转身，与私塾门口的青年男人四目相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