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陆世偃就在自己的身后,那这一出“清君侧”的戏码就不能按时上演,达不到拓跋远想要的结果,他终将会成为百姓口中的乱臣贼子,所以这件事就变得很棘手。</p>
“少将军?”副将犹豫了半晌,“怕是不能如您所愿。”</p>
拓跋远没有动怒,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哪儿会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还有自己的结局呢?</p>
可是,他不甘心啊!</p>
父亲都已经殒命,若是自己再撑不住,那拓跋家可就真的完了,到时候乱刃加身,他也好不到哪儿去,所以最终的结果,要么一呼百应,黄袍加身,要么……携手并进,互惠互利。</p>
“既然做不到一人独大,那不如就试试看,说不定可以联手。”这是拓跋远最后的一条路,“你马上派人去找陆世偃,就说我想见他,问他想不想救女儿?”</p>
副将点头,快速行礼退下,“卑职这就去办!”</p>
彼此都拿捏着对方的软肋,才能更好的联手合作,毕竟太过清白的人,是没办法一起共事的,唯有同流合污,才能一个坑里打滚……不分彼此!</p>
其实陆世偃早就猜到了拓跋远的心思,所以他压根就没给拓跋远机会,按兵不动的最终结果,换来了预期中的谈判。</p>
“拓跋远要见我?”陆世偃擦着手中剑,眉眼间没有半点诧异之色,“用什么名头呢?清君侧吗?”</p>
底下人面面相觑。</p>
这三个字,骂得可真难听!</p>
“可惜啊,这造反的第一杆子,不会从我这儿出。”陆世偃瞧着手中剑,锋芒毕露,寒光凛冽,“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敢在老夫跟前抖机灵,没弄死他都是看在他爹的份上。”</p>
听得这话,底下人都笑了。</p>
看在他爹拓跋烈的份上,让拓跋远蠢一点,再蠢一点,然后将拓跋烈活生生的气活,掀开棺材盖蹦跶起来,这才是真的有意思呢!</p>
“将军,要见吗?”穆托问。</p>
陆世偃幽然吐出一口气,“见!我倒要看看这拓跋远没了他爹,还能做出点什么名堂来?拓跋远没少使坏,这宫里宫外的,没少折腾吧!”</p>
“是!”穆托点头,“这小子和他爹是一个德行,坏到了根儿,没少使坏。”</p>
陆世偃点头,“那就让我看看,拓跋烈的儿子有几分硬骨头!”</p>
“是!”穆托行礼退下。</p>
虽说只是见面,但是该安排的还是得安排。</p>
兵不厌诈,谁知道这小子肚子里揣着怎样的鬼主意?</p>
万一想要“擒贼先擒王”呢?</p>
诸事,不得不防!</p>
护城河边。</p>
这会的护城河早就结了冰,厚实得很,亭子里冷风嗖嗖的,天色灰蒙蒙,吹得竹帘稀里哗啦的作响。</p>
陆世偃端坐在内,小炉子上的酒壶咕咚咕咚的冒着泡,响着声。</p>
竹帘将风声隔离在外,亭子内满是酒香。</p>
拓跋远进来的时候,显然是愣怔了一下。</p>
“古有煮酒论英雄,老夫今日就看看,拓跋烈的儿子到底是英雄还是狗熊?”陆世偃不温不火的开口,兀自斟酒。</p>
两杯酒,香气四溢。</p>
“坐吧!”陆世偃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