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无事，便不能入宫？”赵元凛挑刺。</p>

赵明暄道，“臣面貌丑陋，恐惊天子，不敢面圣，请皇上恕罪！”</p>

“你……”赵元凛手中的笔杆子登时丢出。</p>

赵明暄，撇过。</p>

赵元凛咬着牙，“说人话！”</p>

“忙。”</p>

有那么一瞬，赵元凛气得头发丝都在颤，“但凡你尚在年幼，朕定要给你几鞭子，好好教你……重新做人。”</p>

奈尔儿子长大了，他再打也不太合适，毕竟无过错，罚亦难以服众。</p>

对于老父亲咬牙切齿的反应，赵明暄早就习惯了，面上连半点情绪都没有，仍是老老实实的跪着，老老实实的答话，“是！”</p>

是？</p>

“你先起来！”赵元凛干脆合上折子。</p>

赵明暄谢恩起身。</p>

“民乱之事，可都知晓？”赵元凛问。</p>

赵明暄颔首，“知晓。”</p>

“朕打算让你与老大领兵，前往答云州处置此事。”赵元凛已然不想多说废话，毕竟这小子惜字如金，连半句话都不愿给。</p>

既是如此，自己这个当父亲的，还能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p>

休想！</p>

“答云州附近的事情，想必大皇子和安王殿下，在萧丞相的帮扶之下，会处置得很好，臣这暴脾气若是真的带兵过去，免不得会出乱子。”赵明暄行礼，“请皇上收回成命。”</p>

简而言之，言而简之。</p>

老子不去！</p>

“不去也得去。”赵元凛沉着脸，“这是皇命！”</p>

赵明暄直起身看他，“那就请皇上御笔下旨。”</p>

没有圣谕，不出城。</p>

“好，回去给朕等着！”赵元凛扶着桌案起身，“在边关这么多年，朕看你别的没学会，这倔脾气倒是与日俱增，较之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p>

赵明暄没吭声。</p>

“说话！”赵元凛最瞧不惯的，就是这小子沉默的样子。</p>

简直跟当年的她，是一模一样，有什么话都憋在肚子里，到死都不说实话，最后伤的还是身边的人。</p>

“谢皇上夸赞，臣回去之后一定好好准备。”赵明暄行礼，“皇上若是没别的吩咐，臣告退。”</p>

赵元凛缓步行至他跟前，负手望他，“老四，朕知道你心里有怨恨，可都过了这么多年，你这口气也该出了吧？”</p>

“回皇上的话，臣心里没怨气，边关数年，保家卫国，为皇上尽忠，乃是臣的本分。”赵明暄行礼。</p>

赵元凛沉着脸，“那么对朕呢？以一个儿子的身份，对父亲的怨气如何？”</p>

“臣告退！”赵明暄垂了一下眼帘，转身就走。</p>

赵元凛狠狠闭了闭眼，“赵明暄，你给老子站住！”</p>

闻言，赵明暄顿住脚步，挺直了脊背。</p>

“难道你沉着脸，死活不开口，朕便不是你的父亲了？你就算再倔，也改变不了，你身体里流着朕的血的事实！”赵元凛一字一句。</p>

赵明暄慢条斯理的捋着袖子，“臣是改变不了什么，但这样能让臣的心里舒坦点，免得来日祭拜母后的时候，觉得无颜以对。”</p>

“朕便是知道，你是因为你母后的事情，所以心里对朕……”</p>

还不等赵元凛说完，赵明暄已经头也不回的踏出了房门。</p>

门外的风，冷飕飕的。</p>

灌入房内，凉了身，也凉了心。</p>

“皇上？”刘胜近前行礼。</p>

赵元凛双手负后，就这么长叹一声，“这小子的气性怎么就这么大呢？朕年轻的时候，似乎也不是这样。”</p>

闻言，刘胜低头笑了一下，无奈的点点头，“皇上所言极是。”</p>

“你也气朕？”赵元凛皱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