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磊把敌敌畏从栅栏间一瓶瓶地顺进去，又攥着钢筋艰难地翻过栅栏。</p>

刚跳下去，一脚踩进沙坑把脚踝歪了。</p>

“哎呦……”他痛叫声，又怕把打更老郭吵醒，赶紧捂住嘴。</p>

黑子注意到远处栏杆有动静，麻利地站起来，死盯着那满眼警戒，另外两条狗也跟着束起耳朵，元宝和招财随着黑子慢慢靠近。</p>

李江磊借着月光四下看，确定没人了，才蹲下身拽着衣襟，把五瓶敌敌畏揣好。</p>

来之前，他踩过点了，一共三个坑，一坑放五瓶。</p>

沙滩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衣服里的瓶子碰撞发出玻璃的脆响。</p>

突然，身后传来狗叫，回头就见三道黑影快速的朝他冲来。</p>

“妈吖——”李江磊大惊，顾不得其他，人就往栏杆上爬。</p>

敌敌畏掉了一地，可三条狗眼瞅着就到脚下了。</p>

李江磊使劲抓着栏杆跨上去，人都要翻过去了，被冲上来的黑子一口咬掉了鞋。</p>

狗叫声唤醒了打更的郭德春，他披件衣服提着大手电筒就出去了。</p>

黑子是三条狗里跑得最快也最敏捷的，站起来比成年男人都高，它带着另外两条扑向栏杆，冲着黑暗中的人影狂吠，吓得李江磊摔个狗吃屎，爬起来还想把那几瓶敌敌畏拿走，可狗太凶了，他根本靠近不了。</p>

这一路屁滚尿流的逃回家，进门先喝了一大碗水。</p>

王兰芬见他满头大汗，“你干嘛去了？一头汗。”</p>

李江磊吸了吸鼻子，才说实话，“我看程澈不顺眼，就去街上的兽药店买了十五瓶敌敌畏，打算趁着黑天把他那几坑海参给药死。”</p>

王兰芬错愕几秒，“你不傻嘛，这要是被发现，多好查。谁能一下买那么多敌敌畏。”又问，“你事儿办成了？”</p>

“……没。”李江磊摇头，“妈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三条狗在那看着，我刚才差点被狗咬了。”</p>

王兰芬吓得拍着胸口，“幸好没药成，这要是把药撒完，咱家攒的那点钱都得赔他。……你被人看见没？”</p>

“应该没有，老郭头出来时我都跑远了。但是那些敌敌畏都留在那了，”李江磊又一脸难为的表情，说：“还有我的鞋，被狗咬掉了。”</p>

“哎呀，你啊。”王兰芬恨铁不成刚的咬牙，“真给我添乱。”</p>

李江磊混不吝的态度说：“我都忍他好几天了，天天去找佳柠，白天又接又送，晚上还往她家去。俩人在屋里捅捅咕咕的，也不知道干啥。”</p>

王兰芬气得闭了闭眼睛，“我之前跟你说的话，算是白说了。”</p>

李江磊：“现在怎么办？”</p>

王兰芬眼珠子一转，“你买敌敌畏的时候怎么跟人说的？”</p>

李江磊把前前后后说了遍，王兰芬瞪眼，“你还赊账？很怕别人抓不住你把柄。”</p>

李江磊被骂得垂着头，一语不发。</p>

王兰芬赶紧去厨房的碗架里拿瓶散白，“赶紧喝了，都喝了。”</p>

李江磊不解，“大晚上干嘛喝酒？”</p>

“让你喝你就喝。”王兰芬拧开瓶盖，往他嘴边怼，“一会儿要是谁找来，你就撒酒疯，谁也不认识，你就作就闹，咱们娘俩一口咬定，你喝多了，走错路进了养殖场，别的千万别认。咬定喝多了，记住没？”</p>

李江磊点点头，把一瓶散白都喝了。</p>

可他酒量大，“再给我来一瓶。”</p>

王兰芬又把家里的陈年泡酒接了二大碗，“给。”</p>

按照王兰芬的安排，李江磊穿着衣服就躺在炕上睡了，她带着根木头棍子在院里四处认为制造出老鼠洞的假象。</p>

程澈刚要躺下，就接到田兴刚的电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