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重夜请贺云知坐下，瞥了一眼被塞住嘴，捆绑结实的吴主簿，“贺大人，这是何意？”</p>

“此人知晓很多事情，对你们有用，所以我送来给你们。”贺云知道。</p>

九霄看着廉重夜，廉重夜点点头，九霄示意掌柜把吴主簿押走。</p>

贺云知又道：“沈家的管家，我也打好招呼了，只要你们有需要，派人去说一声，他自会配合你们。”</p>

廉重夜慢声道：“贺大人，你做的这些事情，可是会让你自毁前程，你们贺家也会受牵连。”</p>

贺云知默了默，笑了一下，带着嘲弄和凄然，“皮之不存，毛将焉附？”</p>

他看着廉重夜，犹豫着，小心地开口：“殿下……”</p>

廉重夜抬手阻止他，“我姓廉，贺大人叫我廉先生就好。”</p>

贺云知顺着他的话问道：“廉先生，您有几分把握？”</p>

他没有说是何事有几分把握。</p>

“我不敢说有几分把握，我只能说，”廉重夜望着窗外鳞次栉比的民宅，“为了他们，我会竭尽全力。”</p>

贺云知肃容向他作揖，“为着他们，我也会竭尽全力。”</p>

贺云知要离开时，廉重夜起身送他。</p>

到门边时，贺云知的脚步停下，他低声问道：“她还好吗？”</p>

“她很好。”廉重夜回道。</p>

贺云知不再说什么，走出雅室。</p>

九霄送贺云知下楼，回来后对廉重夜道：“贺大人真是难得。”</p>

“他和我的先生有些相似，都有文人风骨。”廉重夜又站在窗前，望着下面来来往往的百姓。</p>

九霄摇着折扇笑道：“您的先生可是教出您这样的学生，莫非贺大人来日也能教出一个能担负这天下的学生吗？”</p>

廉重夜抬起眼帘，目光转向灰蓝的天际，“或许吧，但眼下，得先让他活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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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溪山。</p>

沈雁和顾之寒出现的时候，时雨飞跑了过来，“阿娘。”</p>

沈雁张开双臂抱住她，“我们来接你们回去了。”</p>

顾之寒站在一旁，含笑着看着她，一眼不眨。</p>

时雨脸微微一红，向他行过礼后，问道：“城里安全了吗？”</p>

“刘将军到润州府去了，贺娘子也染了病，不能出门了。”顾之寒回道。</p>

闻讯过来的宋临川纳罕道：“她染了何病？”</p>

沈雁应道：“谁知道呢，贺大人说的。”</p>

顾之寒转头看着顾雪昭所在的屋子，抿了抿唇，“她如何了？”</p>

宋临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几日不进饮食，是时雨同她说，她对不起表姐，若要死，也得先和表姐赔礼道歉才能死，她才吃了东西。”</p>

顾之寒对沈雁道：“你先去和云岫姑姑说一声，让她们收拾东西，我去看看她。”</p>

顾之寒来到顾雪昭的屋子前，先叩了两下门，再推开虚掩的房门。</p>

顾雪昭侧身坐在窗下，愣愣地望着对面墙上的某处，听到开门声，她迟钝地转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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